2-6 長煙落日孤城閉(2/2)
故意問老王頭。
“千總大人雖然也是蔡將軍的人,但是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他總不敢做什么手腳的,只不過晚上就難說嘍,唉,不說了,睡覺睡覺。”老王頭把擦好的彎刀往腦袋下面一枕,呼呼的就睡著了。
半夜時分,外面忽然嘈雜起來,有人大呼敵襲,元封本來就睡得不踏實,頓時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帳篷中的其他人也緊跟著起來,提刀拿槍,掀開帳篷一看,外面‘亂’作一團,火光沖天,到處是人影‘亂’撞,元封只看見一人迎面跑來,依稀是自己人打扮,后面緊跟著數騎,正引弓‘欲’‘射’,他想都沒想就‘操’起一根長矛擲了過去,將那名騎兵放倒,再看那逃命之人,正是甘州指揮使曹俊!
曹俊衣冠不整,靴子也只穿了一只,氣喘吁吁狼狽不堪,見是元封等人便急道:“快走,他們要殺人滅口!”
話音剛落,幾支箭又‘射’了過來,穿透帳篷差點‘射’死里面的人,元封心中一沉,看來還是卷入這場風‘波’之中了,作為首先和曹俊接觸的斥候小隊,他們真有可能被盡數滅口,趁著營中大‘亂’,趕緊跑吧。
斥候們來不及打點行裝,匆忙上馬向營外奔去,營中大‘亂’竟然無人阻攔,片刻之后,千總領著一幫親信來到他們的帳篷旁,看著空無一人的帳篷恨恨的一跺腳:“竟然被他們逃了!”
旁邊有人道:“大人,現在怎么辦?”
千總道:“追!追不到就別回來,再派人通報蔡將軍,讓他堵住回涼州的所有道路,絕對不能讓這些人回去。”
……
“不能回涼州!”荒漠中的沙土窩里,元封厲聲對曹俊說。
“大膽,這是命令!”曹俊臉紅脖子粗,對著元封狂吼。
元封毫不畏懼的和曹俊對視,似乎根本不把這位涼州的繼任者放在眼里,半晌之后曹俊終于敗下陣來,沖著趙定安吼道:“你是十夫長,怎么管的手下,連上官的命令都不聽了。”
趙定安抱著膀子冷冷道:“現在大家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想活命就別咋咋呼呼的。”
曹俊氣的坐到地上道:“那你們說該怎么辦?”
“蔡將軍的人馬肯定在到處找咱們,從這里到涼州幾百里地遍布偵騎,咱們‘插’翅難飛,涼州城外也肯定埋有伏兵,貿然回去只有死路一條,現在還有三條路可選,你自己看著辦。”元封說著,拿起一塊石頭放在地上,劃拉了幾條線道:“這里是咱們所處的位置,向北走就是沙漠,向南走時祁連山,大漠雪山,人跡罕至,就連能逃出生天也是九死一生,現在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向西,去甘州!”
曹俊瞪大了眼睛:“我可是剛從甘州跑出來的,怎么能再回去。”
“甘州雖是死城,但總歸有兵士有百姓,有糧食有清水,距離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也近,相比其他三條路還是安全的。”
此話不假,他們從營中逃出來的時候啥也沒帶,除了老兵油子王金彪帶了一壺水之外,其他人連衣服都沒穿全,更別說盔甲干糧飲水了,一個個狼狽不堪神情沮喪。
曹俊仔細思量了一番道:“也對,戰死在甘州總比被蔡勇這廝暗害了強,咱們這就去甘州。
曹俊和蔡勇的矛盾來自于繼承權的糾紛,曹俊是曹知府已故正妻的兒子,而蔡勇是曹知府續弦夫人的兄長,這位夫人也生了一個兒子,今年十二歲,頗得曹延惠喜愛,身為舅舅當然要為自己的親外甥謀利了,雖說涼州知府職位低微,但實際上相當于一方諸侯,就是稱一聲涼州王也不過分,這場奪嫡之爭早就開始了,曹俊一直處于下風,被派到甘州領兵戍邊,遠離了權利中樞,但蔡勇依然將其視為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后快。
這些是老王頭告訴元封的,從曹俊口中也得到了證實,元封雖然不善權利斗爭,但總明白一件事:槍桿子里出政權,手里有兵才能有一切。
黃沙漫道,十余騎逶迤而走,終于駐足在一塊小山坡上,殘陽夕照,長煙落日,一座雄關出現在眼前,甘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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