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度兩鎮(1/2)
玉家父子三人帶著幾路大軍在一個月間向北推進二百余里,收復了德州北邊,將突厥人和偽梁軍逼入范陽的柳城中,方收攏兵馬,將柳城圍得水泄不通。
王淳勞軍送來了美酒金帛,玉都督設下宴席,將美酒分給將士們,又按軍功大小發下了金帛,軍中歡聲雷動。
盡歡一日后,玉將軍命小玉將軍帶著王淳到柳城一觀戰局,回去報告老大人。枇杷便帶著王淳到了城下,見德州軍在柳城城外一射之地布下密密的拒馬、柵欄等,然后才是營寨,營寨中派人輪流守衛,又于城外四面立樓車,察看城內情況,及時示警。原來德州軍到了柳城外,只將柳城圍了起來,并不攻城,但也不許柳城出來一人。
枇杷先帶他巡視了四面的軍營,各營官兵皆披戴盔甲,手持兵器,戒備森嚴。營外人馬唯持軍中之節方能進入,“你看我們治軍可嚴?”
又親上樓車,與王淳指點,“突厥人善野戰,卻不善守城,今番被逼進柳城中,不思防布,恐日夜準備突出城去;而劉宏印的范陽軍自然愿意守住柳城,我們這時候偏不攻城,只牢牢守住四邊,令他們困守柳城,自生矛盾?!?
王淳自有一番感慨嘆服。回來后,因天氣炎熱,二人并不進帳,下了馬便坐在一株大柳樹下乘涼。自從到了鹿城,他們見面的時候就屈指可數,每一次又只是匆匆,現在倒是難得的機會,正可敘談。
枇杷講了自己一路北上征戰,王淳則說起安頓德州北部諸縣的故事,這也是兩個事先約好的,各自做出功績,彼此勉力。原來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他們竟都有了不少的變化。
聽得王淳已經獨擋一面,枇杷不由得心急,嘟起嘴道:“我爹不肯把對突厥人打仗的機會給我,每次讓我對付的敵人都不是最重要的,最強的一支不過是為梁太子所率的親衛,我真想找他鬧上一回!”
看看王淳的臉色,又趕緊然改口,“我雖然這樣想,但也只是對你悄悄抱怨一下,其實不會真那么做。畢竟我從軍時間太短,軍功太少,爹自是不能將最難打的仗交給我。不過,將來我積累了足夠的軍功后,再點將時我一定會面對最強悍的突厥人!”
王淳笑著聽她的心事,不由得問:“你在軍中,可有因你是女子而不服將令,不聽軍法的?”自枇杷入了軍營,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恐枇杷受了氣,而她又不是能受氣的性子。
沒想到枇杷反問:“為什么會因為我是女子而不服將令不聽軍法的?只要我兵帶得好他們為什么不服?”
王淳啞然失笑,“我真是白擔心了,誰敢不服曾經帶領少年營守營州,又曾射殺過左賢王,且武功智謀皆出類拔萃的小玉將軍呢?”
枇杷卻指指王淳道:“便是你,雖是老大人親孫,可憑著你的才華名聲,處事穩妥,接手德州北部郡縣,難道還有人敢不服?”
倆個少年滿懷信心,相視一笑,他們雖然借助了父兄之力,但是更多的是靠自己才走到了今天,就是有人想不服都找不到借口。
正說得投緣,木朵端了兩杯茶送了過來,“這是放在深井水中冰的,正涼絲絲的,可以解暑?!?
枇杷接了茶,一飲而盡,“真是好茶,喝了就覺得涼快多了?!?
王淳一面去接茶杯,一面依舊看著對面的枇杷,擺脫了京城束縛又打了勝仗的她,格外地英姿颯爽。劍眉飛揚,雙目生輝,又因剛剛在烈日下騎馬巡營回來,額上帶著一層細汗,雙頰的顏色也鮮艷欲滴,剛飲了茶口邊還留有一絲濕潤——這樣的枇杷最為鮮活,就似那帶著露珠的枇杷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神思恍惚之間,那茶杯不知怎么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茶水四濺。王淳被驚了一下,趕緊笑道:“我,我不小心了?!?
送茶的木朵臉上泛起了紅暈,急促地解釋著:“是我,是我沒端好,我再倒一杯來。”說著撿起茶杯跑了。
枇杷見狀輕聲笑了起來,“是不是因為德州收復了,你心情太好,竟然穿著如此整齊鮮明,實在太過引人注目,木朵她們可沒見過你這樣的京城名公子,都看得呆了。”
王淳因為相貌過于出色,平日最不喜穿新衣,就連衣服的顏色也都是極不起眼的。這一次前來勞軍才戴了玉冠,穿了嶄新的袍服。今日因為與枇杷在一起出營,他特別又換上了那件嶄新的青綢袍子,一張臉更顯俊俏過人,一路上已經引起很多的注目了。
此時因他心里有鬼,被枇杷一笑便有些急了,忙道:“我哪里有你引人注目,我看你穿一身的紅才真漂亮呢?!?
果然枇杷頭束著金冠,身穿火紅的箭袖戰袍,下面露出一截大紅的褲腳,一雙紅香羊皮小靴,果真英姿颯爽,顧盼生輝。王淳就是貪看她的風姿才沒去瞧涼茶的。
枇杷亦覺得有些不自在,前些日子連續征戰,身上的衣服早已經又舊又破,恰好王淳將娘給自己做的新衣拿來,她才里外都換了新的?,F在看看王淳和自己的兩套新衣,總覺得有點說不出的感覺,尤其是她隱隱聽到不遠處木朵幾個正把他們倆人的名字放在一起說著什么。
心里怪著王淳長得太好,跟他在一起說說話都這樣麻煩,但到底不好意思埋怨出來,遂四處張望,想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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