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匹緞子(1/2)
狀元不是要考的嗎?永平公主哪里能讓誰當狀元誰就當呢?枇杷半點也不信,不屑地哼了一下,十六娘還真是傻。
“你別不信,”王十六娘馬上反駁,“你以為能中舉只能靠讀書嗎?其實能不能中并不完全取決于試卷面上的文章。‘通榜’和‘行卷’這些都非常重要,只要永平公主幫淳哥兒推薦延譽,他是必中的!”
什么是‘通榜’,什么是‘行卷’,枇杷一概不知,但她卻隱隱明白了這應(yīng)該是科舉的一些□□。再想到永平公主的權(quán)勢,不由得信了幾分。
王淳見枇杷半是疑惑地看向自己,便道:“我朝科舉前考生可以將平日所做詩文送至朝廷中的碩學(xué)名儒手里行卷,經(jīng)他們傳閱、推薦,加上輿۰論風評等事先排定選取知名之士,主考官也會提前決定錄取的名次高下,這就是通榜,并不完全看試卷所答。”然后他又向十六娘道:“考前我自會將詩文送至當朝名儒手中,以我自己的才學(xué)行卷,不需永平公主以勢壓人,替我造勢!”
“你只知道傻讀書,卻沒有想到只要成了永平公主的女婿,什么好前程沒有?”
“我的前程你不必管!”
枇杷聽著姐弟二人的爭吵,覺得他們的想法從根本上就是南轅北轍,無法調(diào)和,于是也不再插言,待到了玉家門前,便下了車與他們告辭。
至于他們回了王家的事,不問即可以猜到,王淳是從小受他的祖父祖母教導(dǎo)長大的,而十六娘則是由梅家王夫人一脈相傳。王大人王老夫人一定會很苦惱如何重新教導(dǎo)十六娘懂事。
及至枇杷進了家門,家里人因阿魯那沒有接到她而著急,正要出門尋找,見她回來自然欣喜異常,又聽了今天的事情,免不了要感慨一番。
楊夫人道:“雖然本不干淳哥兒的事,但是永平公主少不了要惱了他的,對淳哥兒出仕總歸不好。”
枇杷卻反對道:“其實沒有王淳當機立斷將青河送回京城,青河的名聲就完了,郡主身份也要沒了,甚至永平公主也跟著受到影響,這樣說永平公主應(yīng)該感謝王淳才對。”
“話是這么說,但其實為人父母者卻未必認為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錯,恐怕還是會遷怒淳哥的。”楊夫人又道:“自從王家回了京,十六娘鬧出多少事來,論理也確實應(yīng)該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了。”
三哥卻說:“已經(jīng)十幾歲了,恐怕很難改了。”
大家都知道這是最接近事實的判斷,只能在心中替老大人和老夫人和老夫人嘆息。
果然隨后求仁堂就傳出王十六娘上元節(jié)賞燈著涼生病的消息,等她病好后便一直為祖母侍疾,就連王家的族學(xué)也不能上了,老夫人特別請了一位女先生單獨教導(dǎo)她。
至于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青河郡主,因為臉上擦傷了一塊,不能吹風,也開始閉門謝客。想來永平公主一定會在家里嚴厲地教訓(xùn)她,所以枇杷也沒有上門去打擾。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枇杷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正月十六的清晨了,與家人說過話便去歇息了。只是她睡下后卻沒有像以前一樣黑甜一覺,而是做了一個噩夢。夢中她又重新看到了田令攸那陰森森的眼睛……
這些亂七八糟的夢境讓她始終不能沉睡,也許真正面對田令攸時她緊張得沒有時間去害怕?lián)模搅朔潘上聛頃r,田令攸的恨意便被她重新記了起來,在夢中重現(xiàn)的那種可怕場景,似乎比與突厥人對敵還甚,畢竟與突厥人對陣時枇杷是沒有做過這樣的噩夢。
枇杷從夢中驚醒后坐了起來,她按住有如擂鼓般的心,對自己說:“我為什么要怕田令攸?他不過是個跳梁小丑,這樣的人縱使躥到了高位,但也終將沒有好結(jié)果!”
她再次躺下,卻還是沒有立即睡著,腦海里又浮現(xiàn)了王十六娘說王澤與田令攸走得很近的話。雖然知道是假的,但她還是不舒服,似乎有人這樣猜想王澤都是一種冒犯,畢竟田令攸是一個小人,而王澤是一個好人!
然后她想到王淳告訴自己,猜測王澤的話不過是十六娘胡說,她又寬慰一些了。不管怎么樣她是相信王淳的,那么十六娘一定就是胡說了!
枇杷就這樣輾轉(zhuǎn)反側(cè)了半晌,后來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再醒來已經(jīng)是中午時分。她簡單梳洗下走進正屋,就見家里只有周姐姐,見她出來就讓人將一直在灶上熱著的飯菜端上來,“你昨天累得什么似的,也不吃東西就睡了,現(xiàn)在趕緊吃點吧。”
枇杷果真也餓得很了,就坐下來一面吃一面不由得問:“大家呢?”
周昕噗地一笑,“你當大家要一直在家里過節(jié)玩樂呢?過了十五,伯父和守義都上衙去了,伯母也有事出去了。”
“我怎么就都忘記了。”枇杷拍拍腦袋,心里說不出的感覺。在京城過的第一個春節(ji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這種不必擔心突厥人隨時會來,不必操心金錢用度,只是無憂無慮地玩樂自然最符合她的年齡和心性,但這種快樂到了最后卻又遇到青河與王淳私奔這件大事,將她已經(jīng)快樂得就要飄揚到天空的心重新打回了地下。
似乎一幕特別熱鬧喜慶的戲,正在開心歡喜之時突然便停住了,反生了無奈無趣之意。
周姐姐沒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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