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下來，顧止袁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鄭公公借口要親力親為給每位大人送絹帕而出了宮，獨(dú)留沈苑一個貼身護(hù)衛(wèi)。
    “沈苑！”顧止袁一手拿著青花瓷杯，淡笑，“你離朕那么遠(yuǎn)做什么？”
    離他十幾米遠(yuǎn)的沈苑默默朝顧止袁移了幾步，然后保持在十米遠(yuǎn)，不再動了。
    “到朕跟前來。”顧止袁有些想笑，沈苑是什么樣的人，他清楚得很，“朕有話同你說。”
    沈苑點(diǎn)點(diǎn)頭，直接站到了顧止袁面前：“陛下？”
    “你聽過‘虛妄公子’嗎？”顧止袁擺弄著手里的瓷杯，眉眼輕挑，“江南的。”
    沈苑搖搖頭：“臣不知。”
    “所謂的虛妄，可能就是個說胡話的吧。”顧止袁放下瓷杯，“沈苑，你替朕去趟江南，替朕去看看那個什么虛妄。”
    “陛下的意思是？”
    “賢人自然是要重用的……”顧止袁淡笑，“若真是個虛妄的家伙，朕也不想再聽到他的名聲。”
    沈苑抿唇，這是讓他去殺人了。雖說給了他選擇，但真要入顧止袁的眼，恐怕得像武雍那樣的人才的。但，若真有那樣的人，早被朝廷征用了，何苦等到現(xiàn)今？
    “是！”
    一個字，決定了今后一生的執(zhí)念。
    江君涸半躺在樹枝上，狐貍眼直勾勾看著停留在樹枝上的鳥：“你們要找的，恐怕就是宋洵了吧？”
    “宋洵？”沈苑疑惑了一下，半響點(diǎn)頭，“對，要找的就是宋先生。”他背靠著樹干，勾著唇笑，“這三百年吧，我一直想，如果當(dāng)初我沒有去找他，我找到他也沒有被他的才華驚艷，被驚艷了也沒把他帶回去，如果這些我都沒做，那就好了。”
    “就算你不做，遲早有人做。”江君涸笑，“你只是觸發(fā)了所有事情的開端而已。沈苑，你要知道，從頭到尾都是那兩個人的孽，你很無辜。”
    “是啊，從頭至尾都與我無關(guān)，我卻以為我演繹了最重要的角色。”沈苑嘆了口氣，“之后，我真的去江南找他了。起初，還出了一些意外，遇上了點(diǎn)兒事……”
    到達(dá)江南的時候，沈苑身心俱疲，牽著馬想先找個客棧投宿一夜，尋人的事稍后再做。誰曾想，他還沒到江南城里就碰上了案子。
    “救命……”竹林不遠(yuǎn)處傳來了女子的呼救聲。
    沈苑當(dāng)初被顧止袁挑中成為他的貼身侍衛(wèi)就是看中了他的武學(xué)功底。他一個練武的人向來耳力極好，遠(yuǎn)處刀破風(fēng)聲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松開手中的韁繩，左手搭上劍鞘右手搭上劍柄，已做好拔劍的準(zhǔn)備。誰知，他剛抵達(dá)女子身處的地方，那女子已經(jīng)死了，獨(dú)留提劍準(zhǔn)備走人的兇手。
    沈苑只愣了一瞬間，便追了上去。
    那人輕功了得，沈苑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追至一半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連連幾個轉(zhuǎn)彎沒了身影。他不得不當(dāng)機(jī)立斷，回去去查看那個被殺害的女子。
    據(jù)他離去不過片刻，尸體那里卻已經(jīng)聚集了一批捕快和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
    沈苑也沒有立即趕過去，轉(zhuǎn)身一個輕功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樹上。
    “宋公子可還有話說？”一個捕快拿刀架在那個書生的脖子上，冷笑。
    男子聳肩，桃花眼微微閉了起來：“被抓了個正著，我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沒辦法啊。”
    “饒是你再會說，如今證據(jù)在手，你是該沒辦法了。”另一個捕快從腰間拿出鐵鏈鎖住了男子的雙手，“什么虛妄公子？也不過如此。”
    沈苑一愣，這人就是虛妄公子？就這樣被抓去了？都不用他動手？
    鬼使神差地，沈苑從樹上下來，走至那些捕快身邊，將架在虛妄公子脖子上的刀挑開，冷冷開口：“人不是他殺的。”
    “你是誰？！別打擾我們捕快行事！”刀被挑開的捕快皺眉，語氣也不好了起來。
    “你如何知道不是他？”另一個捕快開口問道，“莫不是你親眼看到兇手了？”
    沈苑點(diǎn)頭。
    幾個捕快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神一交流，互相點(diǎn)點(diǎn)頭，下一刻刀卻架到沈苑的脖子上了。
    沈苑一個練武的人反應(yīng)也是快，刀架到他脖子上的一瞬間，他就拿手中的劍擋開了那刀，一個后翻退離了那批捕快好幾步，順道把被銬上的虛妄公子也帶到了他身邊。
    輕功不在行，打斗他可是很在行的！
    捕快們一驚，領(lǐng)頭的大喊一聲：“上，拿下他！”
    沈苑也不含糊，畢竟是皇上身邊的帶刀侍衛(wèi)，對付幾個小地方的捕快還是可以的。
    那虛妄公子雙手?jǐn)[在胸前，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倒好像這事兒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一樣。
    打架抽空之余的沈苑看了一下虛妄公子是否安全，誰知一轉(zhuǎn)頭看到的卻是一個悠悠閑閑的人，嚇得他差點(diǎn)被人偷襲了去。
    這是個什么人啊，他現(xiàn)在這么拼命可不是為了他？怎么搞得一副好像是事外人一般？那他打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這么想著，沈苑收了劍，轉(zhuǎn)身一手撈過虛妄公子的腰，忽略對方驚訝的目光直接帶著人輕功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