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同道殊途,各有終究(3)(1/2)
再見沈苑著實是在宋洵的意料之外,誰能想得到,三百年前的一句話卻真讓一個人守到如今?
“看來先生成了仙。”沈苑笑瞇瞇地看著宋洵,“真是個好出路。”
宋洵擺擺手,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從前,他是朝中少年客卿,沈苑是朝中少年將軍。真要說到誰的出路好,自然是立下汗馬功勞的沈苑。可如今,沈苑成了世間一縷孤魂他反倒立地成仙,終究是誰走上了光明的路,一眼便分曉。
“先生也莫自責,沈苑心甘情愿得很。”沈苑擺擺手,眉眼秀氣得很。若非他渾身煞氣極重,卻總也不會讓人想到他是一只鬼的。
“你預(yù)備何時去投胎轉(zhuǎn)世?”宋洵看著沈苑,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么,最終卻無果,“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沈苑搖搖頭:“可能是呆久了吧,我有點……”他朝著宋洵笑了笑,“不是很想走了。”
他在陰鷙谷住了兩百年,把每一條街每一處地方都走了一遍,不說與魔修有多熟,卻也每個都打過照面。如今忽然說要離開,卻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舍。
“那便不走了吧。”傾洹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二人的身邊,淺笑,“有了執(zhí)念,即使喝了孟婆湯過了往生橋,那也走不進輪回門。”
沈苑點點頭,對著傾洹彎腰,畢恭畢敬的模樣:“陛下說得在理。”
見兩人如此氣通一致,宋洵磨了磨牙:“哪里在理了?不屬于陽間的東西在陽間待久了,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都沒命了,還怕什么代價?”沈苑反問,一句話堵得宋洵說不出來反駁他的話。
他知道,宋洵是為了他好。但,放不下,終究走不得。
宋洵一甩衣袖,置了氣,走人。
傾洹跟在他的身后,走至一半轉(zhuǎn)身朝著沈苑揮了揮手,以示離開。
看著兩人一前一后離去的樣子,沈苑不免有些想笑。很多年前,也是這般,兩個人一前一后走著,即便不說話卻也無人能打擾得了。
“能和我說說嗎?”坐在樹枝上的江君涸出聲打斷了沈苑的笑,“沈苑,你同我說說,你們的過往。”
沈苑一愣,笑:“那就有的說了……”
三百年前,離國顧家將軍造反,大舉旗幟,推翻了當時的李姓王朝,自己坐上了皇帝的位置。一切的一切,就是從顧家稱帝之后的第二代皇帝――顧止袁登基之后開始上演的。
元帝五年,皇帝得了重病,太醫(yī)救治無效,薨逝。皇后顧連氏力排眾議,推了早年便封王在外的顧止袁做了皇帝,把慶元王從太子位置上硬生生拉了下來,以弒帝的名義將其一眾親友都斬首示眾。其場面血腥,當年見到斬首的百姓,便是過了五年都覺得場景歷歷在目,渾身發(fā)顫。
彼時,顧止袁不過二十歲,卻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就連兵法也深深研究過,可謂是當世奇才。這樣的人做了皇帝,對不知皇宮深幃的百姓來說,自然是明君當稱。而對于每天上朝的文官武兵來說,卻是一次膽戰(zhàn)心驚的換人政策,稍有表現(xiàn)出不服,便不知會被安上什么罪名來個滿門抄斬。每日上朝,夸張些的官員都帶著個絹帕放在懷中,以備擦汗。
幸而,這樣的時間段過去得很快,不過短短一個月,百官已經(jīng)不用帶絹帕上朝了。
朝堂之上,龍椅之上,端坐著身穿龍袍的男子。
“眾愛卿可還有事要報?”顧止袁端坐著,聲音清冷,自有一股威嚴。
“陛下!”左幸舉著玉牌站了出來,“臣聽聞江南出了一名‘虛妄公子’,文韜武略皆為上乘。我朝正是用人之際,陛下何不請來?”
顧止袁微微動了一下下巴:“文韜武略皆是上乘?左大人可是夸張了?”
“陛下,能人且用!”左幸聲音大了幾分,一身正氣,頗有些剛正不阿的樣子。
顧止袁看了他幾眼,沒說話。見他們的皇帝陛下不做聲,一旁的幾位身著深藍色朝服的官員也紛紛站了出來。
“陛下,古有周武王請姜子牙出山、有劉備三顧茅廬,還望陛下為賢屈尊!”
“陛下,用人之際何不取賢而用?!”
“陛下……”
一聲又一聲的‘陛下’刺穿了顧止袁的耳膜,震得他耳膜發(fā)疼。
他手一揮,底下的幾位大臣停了下來:“呵,眾愛卿如此夸一個人朕還是第一次聽聞,稀罕得很呢!只是……這人能不能用,朕自有定奪,莫勞眾愛卿費心了。”語罷,他掃視了大殿上其他官員一眼,“可還有愛卿有事稟報?”
朝堂被左幸?guī)兹诉@么一鬧騰,皇帝的心情明顯不大好了,誰又敢再多嘴說一些瑣碎的事情來擾人?
“無事退朝!”顧止袁一揮手,想了又想,又開口,“對了!”
兩個字,喊住了慢慢后退的百官。
“朕瞧著眾愛卿的絹帕似乎不帶了,可是缺了?”顧止袁勾著唇,笑,“那,鄭公公,給眾愛卿每人賞絹帕一只,可莫要漏了任何人!”
“奴才遵旨。”鄭公公尖尖的嗓音在大殿上響起,震得每一位官員的心都一顫。
從大殿上退出來之后,百官的哀愁明顯壓過了大殿兩旁侍衛(wèi)的正氣。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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