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長青會(2/4)
寒呵氣成霜,薇寧撐著傘慢慢走在風雪中,間或看一眼街旁店鋪的招牌,在看到盛安堂的金漆招牌時,她站定了身子,聽飛舞的雪花打在傘上,簌簌輕聲更襯得傘下空寂。
盛安商會已煙消云散,盛安堂自然也已經(jīng)易主。不知封長卿可在里面,她輕輕轉動傘柄,想了想仍是繼續(xù)前行,不意發(fā)現(xiàn)后面有道崇崇人影。
難道竟不給她半點退路?薇寧皺了皺眉,原想著那些人故意使絆整治她,要她獨自出來送帖,又把她扔下車便已到了頭,這會兒看看竟然還有后著。真當她軟弱可欺?
她不動聲色繼續(xù)前行,足下加快了步伐,走了不到一刻后,在一間賣吃食的鋪子帝旁突然閃身藏了起來。綴在她身后的人急忙追上去,才發(fā)現(xiàn)鋪子一側是條偏僻的小道,小道并不長,頂頭已被堵死,有座四面漏風的破草棚子。可薇寧卻不見人影,雪地上只余淺淺一道腳印,在正中處消逝不見,還有一柄油傘在地上打轉。
來人不慌不忙地退后幾步,拿出個哨子輕輕吹了一下,尖利短促的一聲哨響之后,幾道人影借著風雪之勢出現(xiàn),在附近仔仔細細地搜起來。雖然天色還亮著,可是這些人手上卻持著明晃晃的利劍,一步步地向小道盡頭逼去。
薇寧正站在小道盡頭的草棚子后,這里原先住著的大概是乞討之人,如今國師開粥棚建住屋,草棚子自然留不住人。她從縫隙處看著來人召了同伙,心里一緊,若是只有一人,她自問可以應付得了,誘他過來拿下便是,可惜此人居然十分謹慎,還知道叫人,難道在他眼中,自己并不是個弱質女學子?眼下來的人有五個,她還真沒有把握。
直到此時,薇寧仍在分析來人的身份,似乎與她原來的猜測有些出入,但那些人手持利劍總不是好事。眼見著來人越逼越近,她懷抱木匣,右掌猛地從斗篷里推出,激得草木雪粉鋪灑開來,雖然不能傷人,打在身上卻有些生痛,那五人護住頭臉躲避時,薇寧抬起腳,足尖在墻壁上輕點,斜刺里飛身向前一沖,纖纖手指并攏成刀輕輕一揮,砍在正對面一人的臂膀上,登時將他的胳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那人悶哼一聲,手上的劍已拿捏不住掉落在地,忍痛叫道:“她手上有古怪!”
他叫出來同時,薇寧已如一道風影連沖過兩人面前,接連兩道痛呼,又是兩條深深的血痕。艷紅的鮮血滴落在雪上,不多時成了粉色,如同寒冬時節(jié)盛開了朵朵桃花。
薇寧心中暗嘆,才傷了三個人。
那五人中明顯以一路跟蹤薇寧之人為首,他暫時沒有發(fā)動攻擊,而是看著薇寧虛垂在身側的手。兩相交手,他已看出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姑娘家一點也不簡單,連刺三人下手極有分寸,難得的是她大氣也不喘,頭頂?shù)拿倍刀硕苏灰娚y。
他啞著嗓子道:“無影刀售價不菲,姑娘真是大手筆。”
薇寧手腕輕翻,將手中小巧的利刃收好,娉婷立在雪中,問道:“好說,不知幾位找我有何貴干?”
紛紛雪粉飄落,五名大漢在陋巷中圍著一個女子,若是不知情的人瞧見,定認為是碰上了歹人。尤其為首那名漢子面容冷肅,嘴唇一碰吐出冷血無情的三個字:“殺了你。”
薇寧卻毫不懼怕,淺笑道:“我不信。”
“哦?為什么,說來聽聽。”
“第一,你們殺不了我。第二,若真要殺人,又怎么會殺意不盛呢?”所以她只是出手傷了那三個人,而不是致命一擊。
“有道理,那么姑娘以為我們想干什么呢?”
你來我往幾句之后,似乎雙方都已知道對方的身份。薇寧輕輕一笑,道:“何必要我猜呢,我向來欣賞行事磊落干脆的人,不如還是你來告訴我,你們是誰,找我有什么事?”
“在下是長青會的人,賤名不足掛齒,今日不過是想邀姑娘去個地方,見一個人。”
她果然沒有猜錯,這些人哪里會是三京館那些女學子能尋來的,長青會過了這么久才找來,行事也太過謹慎了。
雪花飄飄灑灑地下著,不多時地上便已覆著薄薄的一層白絮,三京館門前的雪被車輪壓出了道道痕跡,縱橫交錯,凌亂不堪,中間的雪已經(jīng)化開,污水混著泥濘,讓人落不下腳。
從禮部回來的女學子們累了一天,早有宮婢侯在門口等著接她們,柳月踮著腳往門外探了又探,直到最后一輛馬車上的人進入學館,她依然沒有看到自家姑娘的身影。
將近年關,禮部的事驀然多了起來,倒不是朝中有什么大事,而是又快到“三節(jié)兩壽”中的春節(jié),每到年尾各部皆閑時,禮部卻是一年之中最忙的時候,京中事忙,禮部還要管那些打外面回京要晉級考核與上京覲見的官員吃吃喝喝,回回忙得人仰馬翻。三京館的女學子們在這時候終于真正見識到禮部的忙碌,最近幾次學館不再安排她們?nèi)テ渌刂鳎煌Y部跟班做事。
今日天不太好,還下起了雪,學館去接女學子們的車已全都返回,可柳月卻沒等到薇寧。
說起來她在薇寧身邊日子不短,離宮里那種勾心斗角,打斗刺探的日子漸遠,竟也慢慢習慣了這種生活,再說伺候人的活計不累,尤其是跟著薇寧,幾乎不需要太費心,只需定時給宮里去個消息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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