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考較(補全)(1/4)
?宮正司的人在修繕三京館時,并未對學館原有房舍做太大的改動,閱江堂名字好聽,其實只是間蓋得頗大的草廬,看上去茅草房子一座,其實想在山野間尋詩文真味,文人們就好這一口。但天子講學之處又豈是那般簡單,草廬看著不起眼,但地上的磚塊卻是金色,摸著非鐵非金,從前能足踏金磚者無一不是名士。
如今金磚地上站著一群無知女子,全不知昔日此間曾有過的輝煌,還時不時有人抬頭好奇地打量堂上端坐著的那些個大人,碰上國師冷峻的目光后,皆不由自主深深低下頭。雖只是一眼,足已讓看清國師所戴面具之人心中涌起濃濃的驚詫,那張烏沉沉的木質面具遮擋住他口鼻以上大半部分的面容,盡管他只露著白皙的下巴,卻仍看得出來那是一個極其英俊的男人,戴了面具則讓他看起來更具魅力。反觀與他同坐堂上的那幾位大人,均是發須俱白的老者,他們當中年紀最輕的也已五十余歲,平日里只知作學問,如今奉命來教導一群女娃娃,雖個個覺得荒謬,但圣命難違又不得不從,是以此刻象約好了似的不張口,一味沉默著,也規規矩矩地不亂看。
好在國師早有準備,招手先讓人抬來一座巨大的石屏,落地時眾人均覺得一震,上面刻的不是依石勢作的山水畫,而是使人在上面刻了一篇《修身賦》,日后便要日日放在這草廬里勉勵眾學子。跟著又來了名宮人,宣讀了昭明女帝旨意,無外乎要女學子們莫辜負女帝寄托。女學子們迎跪謝恩,順帶也給幾位先生行了禮,國師倒避了開去,明顯是不欲受這個禮。
薇寧匆匆來到閱江堂外,并無意外被人攔下,她稍平了喘息,聲道:“我也是這館中的學子,只是來得遲了些,萬望行個方便。”
“既是三京館的學子,為何同館中其他學子的衣物不同?”
她竟忘了還需換上宮正司早些天分發下的衣裳,只是此時再折回去卻是來不及了。正在此時,里頭想是聽到了動靜,轉出一人問道:“葉薇可曾到了?”
今日館中多了許多外界的男子,眼前這人容貌生得極好,可是嘴角帶笑,一雙桃花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說不出的輕佻。
她被打量得十分不自在,側了側身道:“正是,我便是葉薇。”
“快些進去罷,這種日子遲了……唐老大人最是不喜目無尊長之人。”
他說的是曾任翰林院總編修的唐仕禮大人,雖因年老不在朝為官了,可這個老學究到哪兒都不讓人省心,看不慣這個,看不慣那個,女帝今趟點了他的名,他心里一肚子火氣正沒處發呢。
他是在提點她么?薇寧不及細想就往里走。剛踏入閱江堂,細微的聲響便引來所有人的目光,蔣顏兒的目光中充滿著擔憂,容若蘭悄悄示意她往右看。她定了定神,輕移腳步繼續往前走,不動聲色地朝右方瞄了一眼,,那邊站著的幾個人臉上微有不屑,更兼有幸災樂禍之嫌,只有韋燕冉垂首而立,似乎薇寧來與不來全都與她無關。
托劉司正的福,這館中女子們哪個是哪個,都有什么來歷背景薇寧全都清楚。女學子們共居一處,并未開始進學,大家在一起討論些詩文再平常不過,別看此次入京者甚眾,拔尖的就那幾人,以韋相之孫女韋燕苒為首的京中女子不大瞧得起那些自遠而來的女學子。這卻也平常,天子腳下,物靈人杰,雖然大家都是養在閨閣中的女兒,做起學問來卻毫不含糊,更何況韋燕苒是個有真才實學的,她自幼聰慧,若不是韋相舍不得她受苦,女帝早想留用。
韋相是三朝元老,女帝初登大寶之時曾將他拿入獄中,幾經沉浮,后又起用,乃是當朝根基最為深厚之人,門生遍布天下。韋相最是疼愛韋燕苒此女,這回她執意參考,不需韋相吩咐,處處皆受呵護,連隨身伺候的人也不是宮正司派下的小宮婢,而是她用慣了的丫鬟。
這幾天各州府應試時名列前茅者均被她們以請教為名造訪過,女兒家心性總是小些,明里和和氣氣,暗地里總要做個比較,幾日下來,三京館中已有五六個女學子稱病,躲在房中也不知是不是真病。她這里自然也不能幸免,尋到遠寧閣來討教于她的女學子姓殷,張口便要她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逼人氣勢令薇寧自愧不如。
這些事看起來與韋燕苒無關,她并未參與其中,但那幾個到處生事的卻日日圍在她身邊,以她為馬首是瞻,宮正司的人哪里會管這些許小事,只當沒有看到,總之一切只等國師來此再做打算。薇寧曾遠遠地見過韋燕苒一面,長相倒算不得上等,可通身大家氣派,可比那日見過的德怡公主尚要有氣勢得多。
從韋燕冉身邊經過時,她忽然抬起頭,看向薇寧的目光充滿厭惡,薇寧實在不明白哪里曾得罪她,要這般厭惡地看著自己。
且不管別人如何看她,薇寧來到正堂之上,向國師等人從容行禮,立刻有人不客氣地問:“你便是淮州學子葉薇?”
施禮完比,薇寧正覺右手燙傷處陣陣疼痛,聞聲連忙應道:“是。”
她抬頭看去,心里猜測著說話之人是否便是對她心生不滿的唐大人。
一張面具先映入眼中,薇寧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她的心底泛起一絲說不出的怪異,想起自己在梅莊之時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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