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與灼(1/3)
?蕭頌掃了若虛子一眼,立馬讓他閉上嘴。再看薇寧,天氣熱成這樣似乎對她毫無影響,一襲素緞紗衣,淡綠的裙裾下擺繡著小小的銀色蓮瓣,讓人想起夏日菡萏的清香悠遠……葉薇,他記得她的名字。其實就算他想忘了也難,誰讓這些日子自己下水救人的事被傳開來,連下不了床的父親都已知曉。想起適才奎總管所傳的話,蕭頌微一皺眉,父親又自做主張往他身邊塞人,往日只是四處覓些絕色,如今連姑母召入京的女學子也敢擅動,只怕明日便會生出些事端。
他想揮手叫葉薇早些離去,卻看到柔弱的她雙手互絞,微微垂著首立在那里,長長的睫毛不安地眨動著,想必被強帶到靜王府,心中不免懼怕,還要強裝鎮定,難為她了,蕭頌心中暗嘆,當日救人是一時沖動,倒沒想過自己的舉動會給她帶來許多麻煩。實在是那一日夜色蒼茫,站在船邊的他正暗嘆死生無常,聞聽有人落水,不假思索便跳入水中相救。他自身命運多舛,對許多事看得極淡,可人命卻是看得極重,由此落得傷病連連也不后悔,只是他人前冷慣,人人只當小靜王冷情冷性,怕的人多敬的人少。
直到薇寧的面色愈來愈紅,蕭頌這才驚覺自己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得太久,忙轉過頭去,咳了聲道:“你且回去罷,我會讓阿奎送你,三京館那里也好有個交待?!?
交待?此事最好誰也不提,大家裝做不知道,她并沒有來過靜王府,三京館也從未有女學子離過館。
如此半日,薇寧已有些氣悶,不僅僅是為了在他面前扮作身不由已的柔弱女子。自從知道了蕭頌的身份,隱隱有個念頭冒出來,若是可以……
沒有若是!她尚未淪落到如此地步,不然真應了那些人的閑言閑語??哨ぺぶ兴朴刑煲?,她還是走進這座府邸,與那個眉目清疏的男子見了面。
直到走出明園,她仍有些恍惚,奎總管吩咐了人去備車,又好聲好氣地對她道:“姑娘受驚了,王爺是太過著緊小王爺,才請了你來……說起來也是緣份,沒想到又跟姑娘在奉都見著,你看咱們王府里這景致還是不錯的,日后我好好帶你瞧瞧,不比江南的園子差?!?
靜王府里地方不小,卻靜悄悄地甚少見人走動,薇寧聽著沒半分架子的奎總管一路叨念,只是一臉靦腆地笑了又笑,她忍不住在心里思忖蕭頌到底是個什么病癥。依著剛才所見,蕭頌將若虛子請回來是為靜王治病,但瞧他的樣子,似乎他自已也有些不妥。只是這人即使病著,也淡淡然地讓看不透。一時間她懊惱煩躁,步子邁得急了,忽覺不對已避之不及,與一個手上捧著東西的女子撞個正著。
“哎呀!”兩人同時輕呼,奎總管看清來人,忙問道:“莫言姑娘,你沒事吧?!?
莫言她顧不得說什么,將手中捧著的小炭籠放到一邊,滿臉歉意地道:“這位姑娘,你沒事吧?!?
她身后跟著的小丫頭已跳將出來:“哪里來的人這般不小心,燙到了活該!”
只是一晃眼,莫言已將與她相撞的女子打量了一回,又在心里同自己比較了一番,她向來自認容貌不差,但這會兒卻不得不承認這回略遜了一籌。再想到此女有奎總管相陪,且是從明園方向走來,該是才見過小王爺,莫言心跳驀地加快,迫切想知道這女子究竟是誰。她口中輕斥一聲,欲上前相扶:“妙兒住口!姑娘,快讓我看看?!?
薇寧反將手用袖口一掩負在身后,冷冷地道:“我沒事,即便有事也是活該?!?
此刻薇寧正忍著痛楚,相撞時她來不及躲避,抬手一擋,恰恰被那炭籠灼個正著,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手上必定燙得不輕??磥磉@個叫莫言的女子在王府里有些身份,不然奎總管也不會開口先問她有沒有事。
奎總管皺眉看向妙兒,小丫頭仍是不服,撅著嘴說了一大堆:“這可是莫言姐姐好容易才做好的炭籠,奎總管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什么若虛先生非要在這種天氣點什么炭籠,大了不行,小了不行,姐姐不放心別人整治,費了好大功夫才弄好呢!”
奎總管自然知道,若虛先生治病出手不凡,今日要冰明日要火,這個炭籠便是他張口要的器物之一。而莫言平日里服侍小王爺盡心盡責,此事當怨不得她,既如此,他也不好再說什么,揮手讓妙兒退過一邊,給她個回頭再算帳的眼神,對薇寧道:“葉姑娘,咱們先回學館要緊?!?
再耽擱下去沒什么益處,薇寧自是同意。
來時乘轎,回時乘車,一個人坐在車里的時候,薇寧慢慢抬起右手臂,手背靠近腕處已是一溜水泡,輕輕一碰便痛不可當,只得垂在一側,這當口她也顧不得想會否留下疤痕,只盼著快些回去,不知館內此刻是個什么情形。
三京館與平日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守在門口的人比平時多了一倍,遠遠的便能看到許多車駕,想必國師已至。薇寧被帶走時還是清晨,館中正為了迎接國師亂著,聽聞今日來學館的并非只有國師一人,還有幾位當世大儒,也就是說,無論明年這些女學子考得結果如何,一生中能受教于此等大家,總是值了。
劉司正派了人等在門口,小宮女見著薇寧便急急拉她往里走,奎總管又將她叫?。骸叭~姑娘,這是燙傷的藥膏,累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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