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故人不識(2/3)
欲退下,忽然又被侯爺叫住:“那個蘇知府說今日曾有一輛黑色馬車出現過,車上的人還出手相救,我聽他形容的極象一個人,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
夏管事斟酌了一會兒才道:“應該不是,此處遠離京師,靜王府的人一向不在外走動,不會是他。”
“嗯。”周叢嘉陷入久久的沉思。
盡管開設女科的榜文已張貼出去三日,可到遞送到知府大人案桌上的名冊卻只有寥寥數人。蘇清齊不由得犯起愁,曾聽靖遠侯說起京中女子聽聞此事后,一時之間報名者趨之若鶩,而江南女子素有才情,他本以為榜張貼出去必會引起轟動,誰知竟如此冷清!到最后不是家境貧寒,或有不得已苦衷的人家愿女兒前來參加應試,平日里那些好人家的才女一個也不見。
淮安城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涌動。女子也可為官,多數人只當是個笑話,女子能做什么官?頂多到禮部管著些官妓,或到戶部做些女獄首,專管女犯罷了。早前有老臣在朝堂上直呼天道逆轉,觸了女帝逆鱗,喝令摘了烏紗,打入天牢,無人敢言。但在心里嘀咕的何止一人,誰愿與女子平起平坐。這世間向來男權至上,莫看朝中眾多大臣對著一個女人伏首稱臣,實則心里總有些不以為然。若不是女帝登基后明有重臣保駕,暗有“鳳令”為其清除障礙,也不會有這許多年的安穩。偶有反對之聲,也禁不起酷吏重刑的逼迫,再加上近些年女帝聲望愈來愈高,漸漸地反對之聲也不似初時那么高,那些清流縱然再不甘愿,也只得暫且銷聲匿跡。
此時府衙被差去打探鄰近府城情形的差人回來,蘇清齊忙叫了進來問道:“怎么樣?”
“大人,我等去了廣陵府,那兒與淮安大同小異,到府衙報名的不多。”
蘇清齊心中叫苦,皇家差事不好辦啊!他拿起桌上的名冊,細細一看,突然覺得有個名字十分眼熟,葉薇葉薇,不是玉清娘那個表妹嗎,她怎么也報了名?
靜園不靜,窗外風吹竹林蕭蕭如雨聲不歇,不時有人進來端茶倒水送藥,白天里靖安侯派來一位姓夏的管事已來了好幾趟,這會兒聽說玉清娘已醒,連忙讓人回稟侯爺。
出了這檔子事,蘇清齊與封伯行也守在靜園呆足一日,至于前來赴宴賞花的女眷們早被打發回去,封長卿雖不愿走,但還是護送梅氏先行回了府。封伯行十分清楚百福堂是被誰給收拾的,只是沒想到此事還有后續,對梅莊里那個從不露面的小姨子略有些不滿,今日他本另有安排,可長卿之事只得再往后押了。
靖安侯親來探傷,還帶著知府大人和江南王,著實把玉清娘嚇了一跳,此時她已經確定自己的傷勢是假,心中發虛,看著屋中人跪了一地,便掙扎著想要起身。
周叢嘉快步走前兩步,沖著榻上欲掙扎起身的玉清娘道:“玉姑娘受了傷就不要起身,你受委曲了!”
得周侯爺如此溫言勸慰,玉清娘只覺鼻頭一酸,莫名想掉眼淚。
他態度謙和,沒有半點架了,也不避諱滿室的藥味,回頭擺了擺手道:“都起來罷,玉姑娘眼下傷勢如何?”
夏管事替她答道:“總算是福大命大,已救了回來。”
薇寧趁著起身的功夫,順來人的袍靴處往上看去,明明只燃了一枝夜燭,屋內光線很是昏暗,偏生薇寧卻覺得他一身月白常服十分刺眼,慌忙低下頭,掩在袖子里的手已是不由自主緊緊握住。
他還是那個模樣,與九年前相比,只在眉梢眼角添了少許細細的紋路,終不再是當年那個才氣四溢,被譽為“小周郎”的少年才俊。
她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平靜下來聽他道:“……不想竟有人膽敢在我的住處前行兇,蘇大人,可曾問清楚原由?”
“候爺,下官已經查明,那些人是榮家找來的,榮百福生前與人結怨頗多,卻又死得不明不白,他的家人便將帳算在了玉家頭上,今日之事便是沖著玉姑娘來的。”
玉清娘心中一驚,原以為有梅莊護著萬事無憂,沒想到還有這個麻煩,玉文瑞手刃了榮百福是事實,若是追究起來該如何是好?今日遇險的是她,若他日文瑞遇險……玉清娘想到慘死的兄嫂,玉家遭受的磨難,一瞬間手足冰涼,剛想說話,一道女聲響起:“大人,榮家害我兄嫂親人,榮百福是死有余辜!如今又拿我表姐與侄兒出氣,難為我們這些孤苦無依之人,求大人為玉家做主。”
周叢嘉看向站在一旁出聲的少女,她的臉色蒼白,比躺在上的玉清娘好不到哪兒去,漆黑的眸子深且沉,不由詫道:“你又是誰?”
薇寧輕施一禮:“民女是玉清娘的表妹,名叫葉薇。”
周叢嘉早已聽說,玉家只剩下一對姑侄,小的在梅莊暫住,大的來給江南王拜壽,幾時多了一個表妹。不過這只是小事,他淡淡地道:“既是讓周某遇上了,自是要管上一管。”
蘇清齊跟著提醒了句:“侯爺,聽說榮氏原與右仆射大人是姻親。”
“那又如何,若右仆射大人不辯是非,執意要為難玉姑娘,我必將此事稟明圣上請她圣裁。”
玉清娘才見過幾個官,何況是如此不畏權勢的官,此時的靖安侯在她心中不啻于神明,如果不是還記得自己有傷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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