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故人不識(1/3)
?靜園不靜,窗外風吹竹林蕭蕭如雨聲不歇,不時有人進來端茶倒水送藥,白天里靖安侯派來一位姓夏的管事已來了好幾趟,這會兒聽說玉清娘已醒,連忙讓人回稟侯爺。
出了這檔子事,蘇清齊與封伯行也守在靜園呆足一日,至于前來赴宴賞花的女眷們早被打發回去,封長卿雖不愿走,但還是護送梅氏先行回了府。封伯行十分清楚百福堂是被誰給收拾的,只是沒想到此事還有后續,對梅莊里那個從不露面的小姨子略有些不滿,今日他本另有安排,可長卿之事只得再往后押了。
靖安侯親來探傷,還帶著知府大人和江南王,著實把玉清娘嚇了一跳,此時她已經確定自己的傷勢是假,心中發虛,看著屋中人跪了一地,便掙扎著想要起身。
周叢嘉快步走前兩步,沖著榻上欲掙扎起身的玉清娘道:“玉姑娘受了傷就不要起身,你受委曲了!”
得周侯爺如此溫言勸慰,玉清娘只覺鼻頭一酸,莫名想掉眼淚。
他態度謙和,沒有半點架了,也不避諱滿室的藥味,回頭擺了擺手道:“都起來罷,玉姑娘眼下傷勢如何?”
夏管事替她答道:“總算是福大命大,已救了回來。”
薇寧趁著起身的功夫,順來人的袍靴處往上看去,明明只燃了一枝夜燭,屋內光線很是昏暗,偏生薇寧卻覺得他一身月白常服十分刺眼,慌忙低下頭,掩在袖子里的手已是不由自主緊緊握住。
他還是那個模樣,與九年前相比,只在眉梢眼角添了少許細細的紋路,終不再是當年那個才氣四溢,被譽為“小周郎”的少年才俊。
她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平靜下來聽他道:“……不想竟有人膽敢在我的住處前行兇,蘇大人,可曾問清楚原由?”
“候爺,下官已經查明,那些人是榮家找來的,榮百福生前與人結怨頗多,卻又死得不明不白,他的家人便將帳算在了玉家頭上,今日之事便是沖著玉姑娘來的。”
玉清娘心中一驚,原以為有梅莊護著萬事無憂,沒想到還有這個麻煩,玉文瑞手刃了榮百福是事實,若是追究起來該如何是好?今日遇險的是她,若他日文瑞遇險……玉清娘想到慘死的兄嫂,玉家遭受的磨難,一瞬間手足冰涼,剛想說話,一道女聲響起:“大人,榮家害我兄嫂親人,榮百福是死有余辜!如今又拿我表姐與侄兒出氣,難為我們這些孤苦無依之人,求大人為玉家做主。”
周叢嘉看向站在一旁出聲的少女,她的臉色蒼白,比躺在上的玉清娘好不到哪兒去,漆黑的眸子深且沉,不由詫道:“你又是誰?”
薇寧輕施一禮:“民女是玉清娘的表妹,名叫葉薇。”
周叢嘉早已聽說,玉家只剩下一對姑侄,小的在梅莊暫住,大的來給江南王拜壽,幾時多了一個表妹。不過這只是小事,他淡淡地道:“既是讓周某遇上了,自是要管上一管。”
蘇清齊跟著提醒了句:“侯爺,聽說榮氏原與右仆射大人是姻親。”
“那又如何,若右仆射大人不辯是非,執意要為難玉姑娘,我必將此事稟明圣上請她圣裁。”
玉清娘才見過幾個官,何況是如此不畏權勢的官,此時的靖安侯在她心中不啻于神明,如果不是還記得自己有傷在身,早起身拜謝了。她顫聲道:“侯爺的恩德,小女子萬死莫能回報!”
“若是可以,玉姑娘傷好之后,可否隨我回京,你可是苦主,此中冤情只有你才說得清楚。”
“清娘自當前往!”
周叢嘉滿意地點點頭,他哪里有這等好心做這種好事,不過是另有盤算。想了想又道:“既是傷勢未好,不便移動,就在靜園安心休養幾日。”
靖安侯帶人離開,這里總算清靜下來。
虹影看了看玉清娘,忍不住說道:“玉姑娘,那個侯爺只是動動嘴皮便讓你如此感激,卻不想想當初救你的人是誰。”
玉清娘臉色一紅,急忙解釋:“不,不是這樣的,莊主救玉家于水火之中,我與文瑞的性命都是莊主所救,此事清娘銘記于心。”
然則在她心中,梅莊的恩情總讓她心驚不安。人對未知的事總是有些恐懼,梅莊挑明了要她知恩圖報,卻不明說究竟會如何。至今她已無緣無故多了位表妹,又莫名其受了“重傷”,一切如墜入云里霧里,不知接下來還會遇上什么事。
薇寧搖搖手制止虹影繼續說下去,轉過身對玉清娘道:“表姐,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怕那位靖安侯說得好聽,沒幾日他回了京城,哪里還會記得這樁小事。”
玉清娘臉色黯然,她何嘗想不到這點,她是怕最后連梅莊也護不得她們,再受顛沛流離之苦倒沒什么,文瑞卻不能有事。
薇寧嘆了口氣,最后勸道:“靖安侯要表姐入京之事,十分不妥,你萬萬不可答應。”
只是二人均未想到,玉清娘入京之事已成定局,周叢嘉這邊已連夜寫好密折,封妥之后交由人快馬送至京城,與此同時,另一封密折也跟著離開了靜園。
夏管事是跟著靖安侯打京里出來的,“那邊的折子也送走了?”
“是的,侯爺,與咱們的密折是一同上路的。”
“嗯,你下去吧。”
夏管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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