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困惑(2/3)
“我讓鐘天師替我施法東取人參,西摘雪蓮,北拜如來,南奉觀音,不是怕死,妄圖延長壽命。曹孟德說過,神龜雖壽,猶有終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對于死亡,我很看得開,我這樣做,無非是想讓孩子們明白,我還在乎這個家,也希望他們多些關心我,在乎我。自從墨硯離開家之后,我就沒和孩子們聚在一起吃過飯,也很少談心嘮嗑,因為我知道,他們每次聚攏在一起,都是為了我手中的那一份遺囑,這幾年斗得尤其厲害,天昏地暗的,那點破事,別以為可以瞞得過我。他們是我生的,為人怎么樣,我心里亮堂得很,七個孩子之中,只有墨硯才是真心對我好,孫子輩中,也只有楠楠才把我當作奶奶看待。”老婦人眸里噙著淚花,親人間的冷漠,讓她孤枕難眠。
蕭云震驚。
“小七,樹老根多,人老話多,莫嫌奶奶我說話啰嗦。你不知道,老三請了鐘天師來了之后啊,我感覺整個家又有了生氣,老二現在可能也累了,跟老三還能說上幾句話,不像以前那樣老死不相往來,只顧著明爭暗斗。今天下午,我在窗戶邊還看到老三跟老二和你在草坪那里聊上了,我內心啊,甭提有多高興了。這人啊,不論你是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盼得就是那么一點東西,團團圓圓,平平安安,家和萬事興。我一個快要進棺材的老太太沒什么通天能耐,就是握著一份遺囑,想在走之前啊,讓這個四分五裂的家能夠破鏡重圓,那我就了無牽掛走得安息嘍。”老婦人嘆息道,捻出幾顆餌料,扔下玉瓷魚缸,兩尾錦鯉張開大口爭相搶食。
遺囑,才是一個人一生中最后要講的真心話,而且內容充滿愛與恨。
蕭云低頭無語。
這個老人也許不明白,如果一個人、一些事能夠那么容易改變,世界就變得簡單多了。
“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請我吃年糕。大姑子,小舅子,遠親總比近鄰好……”老婦人喂完魚之后,輕哼著這首古老的兒歌,仿佛積蓄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一下子杳如黃鶴,顯得調皮而童真,慢慢走到蕭云的身邊坐下,眼睛眨也不眨端詳著他,直到這個素來都厚臉皮的年輕人羞澀地摸起了鼻子,才微笑道,“如果你姓蘇,那該多好。”
“奶奶,雖然我不姓蘇,但我也會像蘇楠那樣,待您好的。”蕭云柔聲道。
“哈哈,如果讓燕中天那個老不死的聽到這句話,會不會吃醋?”老婦人笑得像個孩子一樣。
“您認識燕老?”蕭云訝異道。
“何止認識,他還是我父親的得意門生,念書的時候常常來我家蹭飯吃。”老婦人輕哼道。
“能詳細說說嗎?”蕭云忽然來了濃厚興趣。
“可以,先給奶奶倒杯水。”老婦人指了指遠端的水壺。
蕭云趕緊起身,手腳麻利地到了一杯熱水,吹涼了些許,才端過來。
老婦人靜靜看著他的殷勤,慈祥一笑,接過水杯抿了一口,潤潤嗓子,才輕聲道:“保定陸軍軍官學校聽過嗎?前身是李鴻章設立的清朝北洋速成武備學堂,到了1912年,袁世凱出任中華民國總統后,就將那里改為陸軍軍官學校了,1923年因學員內亂對外宣稱關閉,其實一直暗中運作到1937年日本鬼子全面侵華,一些比較著名的學員有蔣介石、吳佩孚、李濟深、葉挺、鄧演達、白崇禧、陳誠、傅作義、張治中等等。我爸是學校的最后一任校長,而他最得意的四個門生后來都成為了**和國民黨的高級將領,分別是許重山、張河殤、肖醉翁和燕中天。許重山你應該最了解,他是最好戰的一個,一生戎馬生涯,建國之后本來可以封將十大元帥的,可他說閑不住,出國去了非洲打仗,據說在那邊成為了雇傭軍的頭頭,不過好久沒他消息了。張河殤是張家的標志性人物,不過他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不是他當年親自帶槍進中南海抓四人_幫,而是他生了一個好兒子,張至清,有龍脈之相,他日必成大器。燕中天這個老不死的,太陰柔,太厚黑,似乎總能猜透你的內心,很恐怖,不提也罷。肖醉翁應該說是四個人中最謙虛的,也是最默默無聞的一個,他跟我談過,他一生的座右銘就是用來概括曾國藩的一副對聯: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為師為將為相一完人。可就是這樣一個好人,卻是死得最早。你知道為什么嗎?建國之后啊,他跟著陳毅老帥去了上海,根據組織安排,脫下戎裝,成為了一名紅頂商人,以對抗那些頑固的大資本家。而他的商業頭腦遠比他的軍事頭腦要厲害得多,很快就成了全國知名的大富商。就是因為這個,在特殊時期的時候,被批得最慘,最后郁郁自殺了,家里的人也全部被革命派迫害致死。你知道張家現在傲視群雄的昊天集團是誰的嗎?就是醉翁的,他臨死前交給了河殤,河殤憑借著他作為南京軍區司令的強勢,用子彈替醉翁保留下來了他在這個世上最后的一份心血。”
語不驚人死不休。
蕭云靜靜聽完,這段歷史令他太震撼了,想想,試探問道:“奶奶,您知道我的身世嗎?”
“你覺得呢?”老婦人反問了一句,拿出一桿煙袋,捏了一小撮煙絲,愜意抽了起來。
“知道。”蕭云毅然道,這個老人跟四大將軍這么相熟,沒理由不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