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眾生百態,百態眾生(1/4)
?夜幕低垂。
黑夜,總是讓人會聯想起罪惡。
天主教有七宗罪: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暴食、**。
這個世界上,無論哪個階層,都會或多或少地觸犯這七宗萬惡的人類原罪。
在任何地方,也不例外。
鼎湖會館,華燈璀璨依舊,眾生糜爛,醉生夢死。
披著光鮮外衣的男人女人,推杯換盞,笑逐顏開,構成了一幅美輪美奐的油彩畫。
他們不用擔心生計,不用憂心未來。
生活,對他們來說,頂多只是一場游戲,還是一場穩操勝券的游戲。
陽光會永遠普照他們,給他們帶去無限的光輝與溫暖,縱使白云蒼狗,依然如故。
陰霾,或者說挫折,似乎從來都與他們絕緣,無關痛癢。
長孫能臣固步自封,仍然站在那株千年古樹旁邊,目光平和,始終停留在大門口處。
下顎的那一方寸髯須,如同清明上河圖的一款印章,讓他整個人顯得儒雅高貴。
手里的酒杯早已空空如也,可他卻沒有續酒跟杯的意思。
兩根手指輕拈著細長杯腳,偶爾左右轉動幾下,像個玩物喪志的頑皮孩童。
他的手指修長而白嫩,如同白蠟燭般,沒有一絲年齡上的痕跡表露,關節處凌云健筆。
身旁的中年男人與他如出一轍,也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大堂門口,似乎在等待著什么橫空出世。
他的手指雖然沒有長孫能臣那樣修長白嫩,卻很干凈,而且飽滿,指甲修剪得一絲不茍整整齊齊。
他,慢慢轉著無名指上的古玉戒指,動作很輕很柔,像是在撫摸著愛人的手。
他跟長孫能臣的交情,絕非一鱗半爪只言片語就能講得完,早在幾十年前知青下山改造時就相識,在黃土高坡的溝壑里扛過鋤頭犁過田,擔過簸箕插過秧,暴雨如注時搶收紅高粱的豐功偉績做過,爬上屋頂偷看寡婦洗澡的雞鳴狗盜也干過,那段艱苦歲月折磨人心打磨人性,但也讓他們結下了固若金湯的深厚情誼,后來勞燕分飛各自回城,原以為就這樣相隔天涯,沒想到幾年之后,兩人又陰差陽錯做了戰友,保家衛國打越南,在老山之戰還同時吃了子彈,可以說是出生入死,雖然沒有燒過黃紙拜過天地,但他們早已將對方當做自己的生命第二體,難以割舍。這種患難之交,歷經考驗,是人們常說的一起下過鄉、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的革命友誼。
兩人就這樣一語不發地站在那里已經很久,大約有半個小時了吧,期間拒絕過五個女人的主動攀談。
長孫能臣喝了三杯酒,中年男人抽了兩根煙。
又過了會兒,中年男人終于耐不住性子,有些動搖問道:“能臣,你確定他還會回來?”
長孫能臣目光沒有收回,心平氣和道:“會回來的。”
中年男人聳聳肩,輕聲道:“也許他覺得回來沒有用,就這樣和那妖精女人走了呢?”
長孫能臣嘴角微翹,淡淡道:“會回來的。”
同樣的回答,甚至連語氣都沒有變。
只有在胸有成竹的情況下,才會如此的氣定神閑。
中年男人笑了笑,不再將信將疑,輕聲道:“等下他回來,估計只有你和我才不會覺得驚訝。”
長孫能臣輕輕搖了搖頭,就像發現了額外的敵情,輕聲說了一句:“不止我們。”
中年男人果然吃了一驚,問道:“難道還有其他人也看穿了那個年輕人?”
長孫能臣點點頭,悠然轉著酒杯,輕聲道:“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中年男人那瞥驚訝之色漸入佳境,環顧著四周,皺眉問道:“都有誰?”
長孫能臣微微瞇起那雙丹鳳眼,輕聲道:“坐在樹根茶桌旁邊的那七個人。”
中年男人向那邊?望過去,神情有些凝重,輕聲道:“北斗七星君?”
長孫能臣再次點點頭,不過這一次多了幾分?井之娃的味道,自嘲道:“洞察世事?自欺欺人罷了。”
樹根茶桌旁,七個氣質非凡的男人正品茗閑侃,并無任何異樣。
但了解內情熟悉門道的人都清楚一點,在他們的圈子里,永遠只有七個人,不會有第八個。
中年男人對這七個人很感興趣,這與他性格有關,厲兵秣馬,喜歡有趣的事,喜歡有趣的人。
因此,他之前有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留意這七人的一舉一動上,可惜令他有些遺珠之憾。
今晚,這七個不同凡響的男人自始至終都只是坐在茶桌旁低聲聊天,并沒有什么離經叛道之處。
他不解,問道:“你為什么會覺得他們看穿了?”
長孫能臣輕聲道:“因為他們很特別。”
中年男人更為不解,輕聲道:“他們一直坐在那里喝茶聊天,很正常啊,哪點特別了?”
長孫能臣微微一笑,輕聲道:“就因為他們表現得太正常了,所以才顯得特別。”
中年男人一窒,轉念一想,這才恍然大悟。
剛才在那個年輕人喝酒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很吃驚,很激動,很亢奮,甚至到了失控的邊緣,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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