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讀《圣經》,毒口舌(3/4)
卻笑著說不必找了,我是楚國的人,拾到弓的也必然是楚國的人,既然如此,何必斤斤計較呢?這個成語告訴我們,遺失一部分財物并不要急,因為利益并未外流。”眼鏡微笑道。
那領頭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輕聲道:“你是指要分一些錢給我們?”
“正是。”眼鏡露出笑顏,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愉悅,他甚至想跟這個領頭成為朋友了。
“多少?”那領頭在指間把玩著那顆小石子,像魔術般,忽隱忽現,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個數。”眼鏡伸出三根手指頭。
“三成就想打發我?”那領頭討價還價道。
“我再多伸一根。”眼鏡退了一步,伸了四根。
“沒這個數,免談。”那領頭竟然比劃了一個九,恬不知恥到令人發指的田地。
“大家已經是栓在一起的螞蚱,命運一衣帶水,何必得理不饒人,獅子大開口呢?”眼鏡冷聲道,雙目透出了如毒蛇般的狠意,攔住又想開罵動怒的強子,想繼續和談,但心里頭卻隱隱約約有了些擔憂,因為他抓不住對方的命門所在,按理說,敢于持槍搶銀行的,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那么常規的生命威脅就無用武之地,所以他才打出利益牌,扔點錢,讓對方協助己方逃出生天,但出乎他意料,這個領頭似乎對于這點又不是太感興趣,不然不會這樣毫無道理地還價,蹊蹺,現在不僅連對方的真面目看不見,就連對方的心理也琢磨不透,他頭一次衍生出措手無策的困窘感,滿嘴泛酸,這滋味實在不好受。
“不知這位眼鏡哥有沒有聽過一個成語――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那領頭竟也問了一句。
“沒有。”眼鏡只好如實回答。
“我簡斷截說,羚羊是一種野生的羊,比綿羊稍大,長著一對向前彎曲盤旋的犄角,這不但是它的武器,還有另一種奇妙的功用,夜晚,它跑到大樹底下,找到一根橫枝,就高高一躍,把角掛在枝上,就這么吊著睡覺,兇猛的虎豹沿著它的足跡,嗅著它的氣味追蹤而至,到樹下時,突然足跡沒有了,氣味也消失了,就會放棄離開,山上的人們,有時在黎明時刻,遠遠見到羚羊,還以為是有人在樹上上吊自殺,等走近時,羚羊一躍而下,跑得飛快,一眨眼就沒影了,人們望塵莫及。”那領頭的嗓音特別渾厚,會使人不自覺地就聚精會神傾聽他講。
納蘭葬花就入迷了,全然忘記留意這個成語的意思。
可眼鏡卻沒有,他很快領悟了,輕聲道:“你是怕我們脫險之后,會出爾反爾,逃之夭夭?”
“一葉障目,便不見泰山,更何況是居心叵測的人?”那領頭輕輕拋起那顆小石子。
眼鏡大笑幾聲,輕聲道:“有意思,終于找到一個比我還謹慎三分的人了,你很不錯。”
“柔和的舌頭,能折斷骨頭,別忙著夸我,先把這事談妥了。”那領頭接住落下的小石子。
“親兄弟明算賬,雖然咱們素未平生,但我卻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咱不玩虛的,這里一共20個麻袋,每包一百萬,你拿走其中的10袋,不許再還價,如果不信我,可以開包點鈔,反正條子還沒下令總攻,有的是時間,慢慢陪你數。至于為什么搶銀行,大家心知肚明,無非就是為了錢,你們想分一杯羹,無可厚非,但獨食難肥,如果你非得要九成,將我們逼上梁山,那沒話說了,只好兵刃相見,反正這條爛命早晚要丟,早了還落個清凈,只是那幫條子就會樂翻天,開香檳慶祝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對誰都沒有好處。”眼鏡遞上一根胡蘿卜,還不忘掄上一棍大棒,果然是個左右逢源的人物,在社會的大染缸里逛蕩了將近十四年,說沒點道行,那是睜眼說瞎話。
沉默,近一分鐘。
那領頭也學起胡須,把黑頭罩卷上半邊,嘆聲道:“捂著嘴說話,跟不拉褲鏈撒尿一樣難受。”
納蘭葬花忍俊不禁,笑顏如花。
眼鏡也笑了笑,繃緊的神經逐漸松弛,推推鏡框,問道:“這么說,咱們談妥了?”
“不妥也得妥,你這連哄帶嚇的,誰受得了?”那領頭埋怨道。
“哪有那么夸張,只是兩廂情愿,一拍即合罷了。”眼鏡陰笑了幾聲,他很不適合笑,難聽。
胡須見伊始刻不容緩的氛圍化為烏有,心情異常痛快,一把攬過納蘭葬花,樂得見牙不見眼。
他迷信,封建得一塌糊涂,為了知曉自己的命運走相,還特意買了一本《紫微斗數》,由于識的字不多,又狠下心買了一本新華字典,逐字逐字地查閱,命這玩意,深奧,懸而未決,因此必須得經常跟它接觸,所謂觸類旁通,就跟伺候神佛菩薩一樣,知道哪一尊菩薩是什么口味,你才能對癥下藥,伺候舒服,人常說君子安貧,達人知命,這種境界估摸挺高,不是他此類的凡夫俗子所能觸及的,唯有虛心向學,知道了凡是貴人出現,必是先苦后甜,先抑后揚,就像今天這樣,一下子涌現了四位貴人相助,怎能不樂開懷?
那領頭輕輕瞥了眼他摟住的納蘭葬花,嘴角微翹,玩味道:“胡須哥喜歡玩女人?”
“美人如玉,能把玩一番,不亦樂乎?”胡須大笑,賣弄文采,直勾勾盯著納蘭葬花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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