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巴掌,也許就是一個句號(1/5)
?莎士比亞說,滿瓶不響,半瓶咣當。
沒想到這個湖水滿得幾乎要溢出堤岸的小西湖響起來,比半瓶咣當還要震撼。
隨著那聲噗通落水聲的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瞬間聚焦到了孩子落水的地方,看著孩子在水面處消失,涼亭里一片靜寂,甚至連呼吸聲都不知所蹤,然后,不知道是哪個女孩率先尖叫了一聲,緊接著,一聲聲更為瘋狂的尖叫接踵而至,這樣一來,原本環境清幽的涼亭算是徹底炸開了鍋,虎毒還不食子,更何況是人!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焦急與擔憂,甚至是對那個狠心父親的鄙夷與憤懣。
只有一個人除外。
坐在石椅上的蕭云面對這一突然變故竟無動于衷,還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慢條斯理地拿著紙巾擦拭著身上的雨水,抬頭望了眼面前這些失去理智的女孩子們,微微嘆了口氣,然后很沒良心地自言自語說了句:“唉,還想來這里清靜一下呢。”
幸虧他說的聲音不大,不然很可能會引來一片神憎鬼厭的目光,但這并不代表沒人聽見。
納蘭葬花。
與那幾個渾身帶著濃厚書香氣、不知社會深淺的女孩子們對比起來,鶴立雞群的納蘭葬花顯然鎮定很多,她雖然也是憂心忡忡,也是第一時間站起來,目不轉睛地關注著那個落水孩子,但并沒有亂掉分寸,所以蕭云那句無心之失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進入到了她的耳朵里,那樣的刺耳,訝異,甚至用震驚來形容也不為過,她第一次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看著蕭云。
原來,無論多么有趣、多么神秘的男人,在這種危難關頭,都會泄露出他的劣根本性來的。
唉,只能怪自己有眼無珠吧,納蘭葬花很快收回視線不再看他,甚至在這一剎那做出了永遠不再搭理他的決定,雖然這個男人在這之前是那樣的吸引著她,仿佛一個無底洞,永遠探究不了他的底細,但一個對生命漠然的男人,即便他再拉風強悍與眾不同,也不值得深交,這正是她憎恨自己父親的最大原因。
孩子的生命高于一切。
她已然顧不得自己打出的每一個電話都會被她哥納蘭錦玉監聽從而暴露行蹤了,連忙彎身在自己的背包里找尋著手機,想打110求助,卻赫然想起自己的手機放在酒店房間充電了,懊惱不已,頹然扔下手中亂翻出來的東西,準備沖出去找會游泳的路人幫忙,剛回過身來,卻看到蕭云那畜生不僅沒有半點緊張,反倒是舒舒服服躺在了石椅上,翹著二郎腿睡覺,像清朝飯飽午睡的達官老爺,嘴里還哼著太平小調,她的如水秋眸再也不能平靜,騰起了幾丈的滔天浪花,怒視著仿若無事的蕭云。
“你的身子被雨水澆冷了,難道血也變冷了?”納蘭葬花冷哼一句。
“據《靈樞?營衛生會》里記載:血者,神氣也。人在心平氣和的時候,也就意味著沉著冷靜,與易沖動的熱血沸騰截然相反,由此可見,冷血也未見得是件壞事。”蕭云慢悠悠道,雙手枕著頭,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了。
納蘭葬花氣不過,還想頂回一句,卻忍住了,恨恨瞪了他一眼,轉身沖進了雨簾。
“真是個笨得可愛的女人。”蕭云淡淡說了句,雖仍然閉著眼,嘴角卻輕輕上翹。
雨水細而密,像萬條垂釣魚線從九霄云外飄灑而至,沒有一點消停的意思,納蘭葬花很快就濕透了全身,眼睛被雨水侵蝕得瞇成了一條線,一頭令人垂涎的青絲也不再飄逸,服服帖帖地垂在后背,涼鞋在地上快速前進,濺起一陣陣水花。
在她跑出去之前,那些畫畫的女孩早已飛奔到了出事地點,吱吱喳喳行動各異,有的在圍著那個弒兒的父親厲聲譴責,有的拿著手機講個不停,估計是報警之類的,也有可能是給媒體爆料,還有的從路旁撿來一根長棍不斷地試探著湖底,企圖碰個運氣,可以讓那個可憐的孩子在掙扎中抓到這根救命稻草。
納蘭葬花當然不會做這些徒勞之功,她一路飛奔,跑到了湖對岸,找誰?
撐著竹排打撈雜物的女人。
“你好!”納蘭葬花雙手卷成喇叭狀,沖著湖中央喊道,語氣急不可耐。
“下雨天還要工作,你說我好,還是不好?”女人與她的急迫形成了鮮明對比,顯得漫不經心,仍然專心致志地干著手中的工作,到底是熟能生巧,一竹竿下去,飄忽不定的垃圾袋就被準確無誤地打撈上來,然后竹竿劃出一道并不華美卻妙到毫顛的弧線,將垃圾袋放置到了船尾的住框里。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有事求助于你!”納蘭葬花的眼簾睜不開,瞧不清對方的面容。
“救人?”這女人看似對外界的事情毫不上心,但實際上卻完全猜透了納蘭葬花的來意。
“嗯!”納蘭葬花喜出望外,她沒想到能這么順利,原本還打算軟磨硬泡跟對方交涉呢。
“找別人去吧。”女人簡單的一句話,讓剛剛撥開云霧的納蘭葬花瞬間跌入谷底。
“那是一個孩子的生命,您不能袖手旁觀啊!”納蘭葬花已然帶著哭腔,淚水伴著雨水一同滑落,她知道,正常情況下,一個成年人從掉下水到溺水身亡的時間最短也只需十分鐘,時間是萬分寶貴的,而在那邊的湖面,依然沒有任何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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