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隨舞臺動(3/4)
會幾十年,多大風(fēng)浪都見過,未曾想今日會死在這里。自己最大的長處就是識人,是龍是蟲,一眼便可望穿對方,卻沒有想到看不透眼前的年輕人,竟招來殺身之禍,心有不甘啊!
念及此,金爺強制收斂了恐懼,故作平靜道:“小伙子,留我一條命,我用余生替你做事,如何?”
蕭云斜睨了一眼金爺,冷笑道:“你還不值得我留你一命。”
金爺渾身一凜,恐懼再也控制不住,顫聲道:“我可以給你南方所有地下勢力的資料,六省的黑龍團,閩南的南魂堂,兩廣的洪門!我還可以給你寧州所有貪官的資料!別殺我!”
“我要這些資料有什么用?檢舉揭發(fā),為民除害?我還沒有那么高的政治覺悟。”蕭云瞥了眼噤若寒蟬的金爺,嘆了口氣,微微地搖了搖頭。
在死亡面前,城府再高深的人都會展現(xiàn)他不為人知的求生欲。
那一道淺淺的死亡線是試探人性的試金石。
人生到達的巔峰再高,也高不過一方矮矮的墳?zāi)埂?
“我能看出你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定風(fēng)起云涌,成就王朝霸業(yè)。如果你要成為一世梟雄,我可以給你提供源源不斷的內(nèi)幕消息,這是我的強項!”金爺再也顧不得昔日的沉穩(wěn),強烈的求生欲使得他不顧一切的吶喊。
蕭云皺了皺眉,這番話似乎對他并不起作用,他那古井不波的心境些許漣漪都未曾波動,靜靜地看著金爺,寂靜的眼眸神采平淡,忽然開口說道:“非池中之物?平凡人有什么不好?小富則安,平凡是福,你懂嗎?”
這句話似乎是講給金爺聽的,卻又像蕭云在說服自己。
“你可以成為人上人,只是你不想而已,如果你想,我可以傾力助你!”金爺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個年輕人剛才打斗時散發(fā)的黑暗邪氣,那是一種讓人不寒而栗同時又是賞心悅目的力量。
“我確實不想成為人上人,我只是平凡眾生中的一員,誰也改變不了我。”蕭云眼神凝成一抹執(zhí)著的堅定,蹲下身子,拈花微笑,清凈如竹,淡淡道,“不過我可以給個機會你跟我,多個幫手,總比多個對手好。”
《系辭下》所云:君子上交不諂,下交不瀆。
蕭云此時的眼神干凈空靈,且盈滿笑意,然而在金爺眼中,那卻是無邊的殺意,他感覺到整個身體都籠罩在一片烏云中,從來沒有感受到如此大的壓力,甚至透不過氣來,他拼命地呼吸,心跳快得讓他幾乎無法控制。
蕭云輕聲道:“想跟我很簡單,但是要納投名狀。”
金爺不假思索道:“沒問題,你要我殺誰?”
蕭云把手中的槍遞給金爺,淡淡拋出一句:“把瘦猴殺了。”
聽到這句話,金爺愣在原地,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而憔悴,眉宇間那種憂郁愁苦之色掩也掩不住,跟了自己多年的兄弟,此刻竟然要面對自己的槍口,他原本止痛的膝蓋因為肌肉緊繃到一種不能負荷的程度,再次慘痛起來。
他呲牙咧嘴地強忍住,汗水涔涔,終究沒有喊出聲來。
蕭云起身,淡然望著流淚痛哭的瘦猴,嘴角泛起一絲徹骨冷笑,笑意玩味。
金爺舉起手槍,視線卻轉(zhuǎn)向了蕭云,期望這個年輕人在最后關(guān)頭能下達赦免令,可是見他依舊八風(fēng)不動,眼中不禁閃過一抹痛苦之色,轉(zhuǎn)頭瞥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慘不忍睹的瘦猴,眉頭緊鎖,下嘴唇已被他咬破,怵目驚心的血跡緩緩流下。
良久,他握槍之手最終頹然落下,閉上雙眼,用一種近乎絕望的語氣,輕聲道:“對不起,我無法做到,你殺了我吧。”
蕭云皺了皺眉,深深地看了金爺一眼,似乎想看透這個單膝跪于地的中年人。
須臾,他揚起一個輕笑,淡淡一句:“你以后就跟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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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寂靜如斯,燈冷光孤。
時間在靜靜地流逝,沒人可以讓它留下。
金爺用感激涕零的眼光看著這個坐在他對面、顯得高深莫測的年輕人,剛才當他放下槍的那一刻,他以為死亡就要來臨,他似乎清晰無比地看清了另一個世界,卻在踏進另一個世界的前一刻,被拽回人間。
“喝一杯吧,壓壓驚,剛才出手太重了。”蕭云給金爺?shù)節(jié)M一杯啤酒,推到他面前。
金爺一臉惶恐,欲起身相迎,蕭云微笑擺手,示意他坐下,金爺心內(nèi)暖意融融。
瘦猴四人時刻繃緊的神經(jīng)也緩緩放松,低頭看了一下已經(jīng)被蕭云接好的手腕,眼神中充滿敬畏,不約而同地抬頭看了眼那個一副不悲不喜菩薩相的年輕人,恐懼之意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心,他是什么人?莫非他是從某座隱藏在深山野林中的寺廟偷跑出來的?要不然他的容顏怎么會這般的不染世俗塵埃?
“那……那個……”瘦猴欲言又止,斂眉低目地望著蕭云。
“剛才還口若懸河,怎么現(xiàn)在張口結(jié)舌了?”蕭云手指磨沙著酒杯,輕笑道。
“那個壯士,不是不是,那個大俠,不不不,那個……”瘦猴還沒說完,就挨了金爺一個板栗,一臉無辜狀。
金爺放下酒杯,低聲罵道:“你個死猴子,你到底想說什么?”
瘦猴委屈道:“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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