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隨舞臺動(1/4)
?俗話說:打人莫打臉,揭人莫揭短。
在華國,面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國人可以吃悶虧,也可以吃明虧,但就是不能吃沒有面子的虧。如果你不顧別人的面子,總有一天會吃苦頭的,因此,老于世故的人從不會輕易在公開場合說別人的壞話,寧可高帽子一頂頂地送,既保住了別人的面子,別人也會如法炮制,給你面子,彼此心照不宣,盡興而散。
這種情形在官場尤為常見。
被擊中痛處,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為了面子,小則翻臉,大則會鬧出人命。
十里清揚安靜岑寂,一盞孤燈透著寒光。
一個不知名的蟲子繞著燈光飛來轉去,時不時地撞擊一下燈泡,發出一縷“噔”的微弱聲音,在黑夜中顯得詭魅?人。一會兒,又飛來了一只燈蛾,它的身子淡紅,翅翼綠色,比蝴蝶小一點,但全身卻肥碩得很。
兩只小家伙以燈光為媒介,正在上演一出動物界的《梁祝》舞臺情景劇。
金爺卻沒有心情去觀賞,他甚至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怒氣填膺過。
在那妖精女人丟下一句冷話的那一刻,他知道,這單買賣黃了。
本來與那個紈绔公子說好了的,報酬為十萬,因為那公子要流血演出,所以定金只收了兩萬,事成之后再收取余下八萬。為了打斗真實,足足陪著那公子練了兩個星期,雖然不是真刀真槍,但畢竟拳拳到肉,自己和幾個手下被打得青瘀紫血,可為了那十萬,便咬咬牙,忍氣吞聲。
金爺原以為天下掉得會是林妹妹,結果不是,而是餡餅。
天底下再也沒有比這買賣更讓人覺得歡愉的了,想想農民工們任勞任怨辛苦工作一整年,只有那么萬來塊錢,甚至更少,還要時刻擔心自己的那丁點血汗錢會不會被無良老板席卷而逃。而自己只是挨幾下打,演一場戲,十萬就袋袋平安,這樣的來錢法,比起農民工們好賺多了,真是大快朵頤。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餡餅落地前,先掉下了把噬人的刀子,怎能不怒壑難填?
扔這把刀子的不是別人,正是眼前這個靈氣盎然、笑容親切得讓人無法生氣的年輕人,一刀而落,八萬就不翼而飛,而且還很可能會遭到那公子的打擊報復,念及此,金爺更是覺得心中燃燒著一座火焰山,不殺不足以平憤。
金爺仰頭飲盡杯中酒,雙眼緊閉,強壓心中怒火,緩緩吐出一個字:“殺。”
四人聞聲同時而動,使出平生所學,務求一擊而成,這種事情他們早已駕輕就熟。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殺人講究士氣,能讓對方在一瞬間膽寒,便可一招殺敵。如同一場冷兵器戰爭,雙方軍容威儀、萬槍聳立、旌旗漫天、擊鼓傳柝都是漲己方士氣,滅對方威風,不能在己方士氣最盛之時至對方于死地,后患無窮。
四人手中的短刀如同催命的鬼使,陰森冷寒,血氣騰騰。
蕭云卻沒有動,浮起那抹熟悉的微笑,像是一片攏起了濃霧的樹林,讓人看不清前程。
他自始至終似一青山,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這樣的風平浪靜很讓人難受。
待刀光快至,他依然沒有大動干戈,修長手指輕輕揉開眉頭,此時,四把刀尖已迫在眉睫了,忽爾,他看似漫不經心地挪動著腳步,身形不退返進,緊接著頎長靈動的身體隨風而動,隨影而飄,像游魚一樣滑溜,在四人中翩翩起舞,如一位優雅的鋼琴師,纖細十指在琴鍵上輕舞飛揚,沒有殺氣漫天,沒有亂戰烽火,他的動作顯得如此清雅優美,如一場藝術盛宴。
片刻后,他停下,殺氣一點一滴悄然收斂,歸于平靜,閑逸地望著一臉震驚的金爺。
他的笑容依舊無害,嘴角弧度醉人,清凈如竹,這是他招牌式的笑容。
他的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四把短刀,而地上則躺了四個人。
那四人的表情相近,皆是驚恐萬分,口角余有血跡,右手手腕頹然而斷。
傷人,如同商人,需要精確計算每一步的得失。
金爺臉色鐵青,內心的震撼仍然揮之不去,這種打法聞所未聞,不是親眼得見簡直無法想象,將其劃入靈異事件也不為過,那個年輕人一連串行云流水的動作竟然可以快到迅雷不及掩耳的地步,有幾個正常人能做得到?
他怕了,這么多年的走南闖北讓他的城府比一般人要深許多,但這次他真的有點怕了,拿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凝重的神情中夾雜著一抹沉定的恍惚,微微瞇起雙眼,再次打量起眼前這個年輕人,輕聲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的能力,我的幾個手下武功雖然不怎樣,但還是會一招半式的,未曾想在你面前竟無一招之人,不得不讓我佩服。”
對于這番發自肺腑的贊賞,蕭云卻并不在乎,輕聲道:“算了吧。”
金爺冷笑道:“你說的倒是輕巧。”
蕭云嘆了聲,說道:“某位哲人說過,影響你行走的不是一雙鞋,而是一粒沙。”
金爺不屑一笑,說道:“你以為你壞了我們的大買賣,只是一粒沙的小事?”
蕭云輕聲道:“是也好,不是也好,大事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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