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 詛咒(1/3)
?那又是一個無寂的夜中。我走在沙灘上,那是一座城,一個家,建造在那星辰之上。
低頭之余,卻能看見蒼鳥飛過。閉眼之余,潮汐彷佛侵襲著我的腳趾。
抬頭仰望,灑下的,是春天的響雷,與零星的秋雨。聞到的,是飄渺在夏日的五月桐花香,與冬日細雪的冰冷。陪伴的,是蒼茫的天光與一輪明月。
一柱一梁,是某人的呢喃。
墻上的顏色,是他們的故事。
又是一陣花開落葉的輪回,在黯淡中,目光到底,終于回到熟悉的一切。
似是是土,卻又是塵。看似永恒,卻化作沙。
我驚呼曾經的美好卻像細沙般開始墜落幻滅。然在一切崩毀之余,有一曲仍然耳邊回然:“美麗的伽藍啊,娑羅繞你生,芙蓉為你開。凡間的神仙啊,翅膀是云彩…”
是誰在吟唱?
隨著歌聲我漫步的走在沙地上,看到她的潔白無凈的雙腳,腳趾頭仍頑皮的緊踩在沙地之上,再抬頭一看。
我卻醒了。
“唔唔…”我呻吟了一會,張開雙目,看到自己在廂房之內,外面的天已經亮了,而身邊的燭臺燭涙卻堆得很高。
火,已經熄了。
瑟瑟涼風,從窗外徐徐吹了進來,不知道呢喃著甚么。
門沒關,外面的天光還是迷蒙的,看來是睡了一日。
想要移動已經麻木的腳,腿才奮力一深,才驚覺身旁躺了一個人。
是徐葶蔓。
難不成她看顧了我一夜?
我摸了她的發髻,悄悄起了身。右手嘗試撐起身子,但是卻麻痛了起來,右手居然毫無知覺,我抬起了我的右手,只見右手少許斑駁,與范月君一般。
他真的將功力傳給我了?
我拍打著我的右手,只怕已經廢掉,終于,慢慢血液循環有了感覺。我在床上蠕動著,嘴巴干渴的囁嚅著。好不容易替自己騰出了一個可以施力的空間,翻下了床,跳一跳已經幾乎沒的知覺的雙腳,卻感覺到氣息翻騰,幾乎無法呼吸。
半響,決定走出門外享受秋風的吹襲,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床邊,離開時卻還不忘替徐葶蔓蓋上了棉被。
被睡神所催眠的徐葶蔓,柔情似水,就像畫中的美人,靜靜地閉上眼睛。
昨日她受到生命危難而急撲至我的懷中,性命攸關之際,與我互相依慰,那淡淡幽香仍讓我記得。
但我更記得范月君臨死前的臉。
那是怎樣的不瞑目,又是怎樣的認命。所有的矛盾,全部涌在他的臉上。
‘活下去!’
三個字仍然無法忘卻。
塵世間的鳥啼才喚回了我的精神。
跨出了門檻,才覺得神清氣爽,蒼茫的天光逐漸可以看到日出剛剛耀上天際,我大口的呼吸,卻感覺到自己的丹田似洪水泛濫,余波蕩漾般令人窒息。
只覺得天旋地轉,我無力扶著柱子,只見身后有一清脆聲音問:“醒來了?”
我轉身一看,來人秀美絕倫,如九天神女下凡。原來是任若玥,我勉強擠出一道笑容:“是啊,力不從心,身子怪怪的。”
任若玥緩緩靠近了我。注視我扶在柱子的手上的淺淺的斑駁,口氣淡淡地說:“師父說,你受了范月君幾十年的功力。但你的身子根本耐不住如此強的真氣,所以暈倒了。人生有很多際遇,但是卻從沒見過沒有如此大的,你好福氣。”
她的話語猶如陣陣秋風,徐徐吹來。讓我昏昏欲睡,舒服的想躺在田野之中。
我苦笑了,澀聲說道:“甚么好福氣,這簡直是第一苦差事。我的身子糟透了,糟到連呼吸都覺得惡心。”
“師父說,能獲得前人功力相傳,如此機遇簡直就像是與諸天神佛借力般可遇不可求。不僅要對方愿意,而且也要有如此功力才能傳授于對方。雖然你現在劍招未成,但處在你身子內的內力卻恐怕有武林前二十強左右。簡單來說,你已經是一位超越你師哥的高手了。”謫仙的語氣仍然如此冰冷,但是卻透露出稍微溫暖
如同雪花中的陽光一般。
“所以呢?”雖然她講得頭頭是道,但讓我甚是不悅。因為一個受功而賠了兩人的性命,更何況自己現在的身體彷佛死亡就在眼前般的令人難受。我也沒管眼前是我師姐還是謫仙下凡,只是很不耐煩地問:“妳這一大早這樣說,是在恭喜我,還是?”
任若玥看到我皺起來的眉頭,便知道她說出的話已經讓我不太開心,她幽幽地問:“你…生氣了啊?”
“沒有,只是我現在真的對武功高低沒甚么興趣。而且,我死了兩個朋友。”我嘆了一口氣,也沒心思想要在眼前的佳人隱瞞心事。
任若玥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我,只有拍著我的肩頭輕聲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昨日在場子中間看著一切,我也是很氣憤,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很氣憤…”
是氣憤在一個女人的遭遇居然是如此不人道,是說我的際遇居然是如此痛苦,還是他們二人即使相愛卻是被逼著去死?
我沒追問。
我只問道:“妳可以陪我去看他們最后一眼嗎?”
我沒有指他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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