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高棉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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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江羅已經開始吃他今天的第五份薯條時,顏寧終于跨進了麥當勞的大門,臉上帶著一種恍恍惚惚的、相當詭異的表情。
江羅吃了一驚,他從來沒在顏寧那張雕塑一樣的臉上看到過這種狀態:“……怎么啦?”
顏寧搖了搖頭,伸手在衣兜里掏了掏,扔出了一部手機,和裹在手機上的幾頁白紙。
他言簡意賅:“手機里是錄音相片和偷攝的視頻,清晰度不能保證;小冊子是約我見面那個人給的,建議仔細研讀?!?
江羅覺得自己一頭霧水。他格外詫異地看了顏寧一眼,然后伸手抓起了那幾張白紙。
“特異人群……暫行管理條例?!”
————
在顏寧走了之后的足足三分鐘,周銳都還是端坐在咖啡館特制的藤椅上,他看起來神色鎮定一如往常,除了額頭與鼻尖上那些密布的碩大汗珠以外——服務員已經是第三次來問是否要調低空調或來一杯冰水了,但每一次他都微笑著推拒,轉而又要了一大堆甜點和熱奶。
周銳當然不熱,事實上他現在就像泡在三九天的冰水里,牙齒都快要上下打戰——顏寧走后被符咒和參湯壓制住的怨骨立刻就展現出了副作用,殺人狂臨死的怨氣煞氣比鋼針還要尖銳,刺得他骨髓里都在酸痛發麻,在內臟中怨氣與陰氣相互轉化震動經脈,已經快要把血液里最后一點陽氣都擠出心;臟。說實話如果不是靠著熱咖啡和甜食的卡路里撐著,周銳懷疑自己會直接哭出來。
——沒錯,這一大堆甜食并不是為約見的人準備的,而是給他自己鎮痛用的。
但這樣大吃甜食也是很苦惱的,特別是周銳還是一個嚴格意義的咸黨。當他辛苦吃下第十三個提拉米蘇時味蕾就差不多已經麻木,感受到的只有怪異的苦味和酸味。但周身的寒氣依然纏綿不肯褪去,直到他面前哐啷一聲,有人放下來一個玻璃瓶。
“兩百年的老參熬的,喝吧?!?
周銳迅疾抓住了瓶子,像是渴死鬼一樣痛飲了一大口參湯。藥物入喉陽氣的熱量立刻滾滾而上,幫他壓住了已經逼到喉嚨的寒氣。喝下這一口周銳終于能伸手抹一把額頭上眼睫毛上的汗水,看清楚了對面妝容精致墨鏡紅唇的女人。
“……李敏敏?!彼麊÷暤馈?
“那個孩子進了附近的麥當勞,里面好像有人等他?!蹦俏粴赓|與姓名頗不相合的李敏敏扶了扶墨鏡,“王迅被我留了下來監視,身邊還跟著兩個警察。但無論是麥當勞那里還是咖啡館這里,目前都沒有發現有什么法術的痕跡。”
周銳抽了一疊紙巾在擦汗:“不奇怪。大巧若拙,大音希聲,實話說你們真能察覺到什么我才覺得稀奇呢。”
李敏敏猶豫了片刻:“王迅還建議給那個顏家的孩子用一點監測和竊聽類的法術……”
周銳擦汗的手停下來了,他皺緊了眉毛:“王迅到底什么意思?根據條例竊聽是要在重大安全威脅的時候才能動用,更何況這是個未成年人!你們為什么就急躁到這個程度,誰又給的王迅這么大的膽子?誰最后付得起這個責?”
說到最后幾句,周銳的語氣已經近乎嚴厲質問。他所真正憤怒的并不全是檢討和降職就可以打發的條例,而是說不出口的焦慮——周銳以為也許是因為沒有真正眼見為實,他這些精英同事對顏家背后的高人都實在太過輕視,只有真正間接接觸過真人的自己才能明白這位隱居者的威脅——到現在他都忘不了顏寧進門那一瞬間自己那種錘心刺骨的恐懼,事實上在會面的最后他對顏家那孩子撒了一個大謊,那孩子腰間的東西豈止是能秒殺他而已?真動起手來都不知道本省里有沒有能降服這玩意兒的人物。如果不是藥力和法術鎮定情緒,他可能當時就會起身逃命!
這種級別的威脅怎么能隨意挑逗?這個險哪里敢冒?周銳覺得自己簡直快要怒不可遏。但李敏敏卻似乎并不畏懼他的怒火,她猶豫了片刻,伸手從坤包里取出了一個黃色信封。
“這是十五分鐘前,醫院方面用搬運法送來的?!?
信封里是一張體檢單,顯示病人在短短幾個小時內突發內臟衰竭、紅細胞減少、頭發脫落,疑似早衰,但□□化驗結果正常。
如果是正規的醫科生大概會覺得病情稀奇古怪,但周銳一眼就能辨認癥狀。
“這是陽壽耗損的征兆……”他道:“檢查的是誰?”
“顧家請的那個法師?!崩蠲裘粽f:“他的身份還沒有查清楚,但體表的紋身我們已經請人分辨過了,里面的顏料是用人油與骨灰混合配置,圖案……有典型的東南亞風格?!?
周銳臉色變了:“——高棉派?”
李敏敏點頭。
那事情就復雜了!高棉派并不是玄學圈子里的一個正經學派,而是東南亞高棉一地修行者的總稱。近代高棉處曾有過數次大屠殺,至今地下尸骨如山怨鬼冤魂不能降服。這種地方一般人都是避而遠之,但也有膽大滔天的要到此地和尸體骨骸親密接觸修行法術,于是統稱為高棉一派——自然,膽大滔天也要有技藝高深,能在高棉活著修行出來的法師無一不是狠角,怎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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