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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夜未寧,人影憧憧紛亂不已。到了黎明時分,一切仍然未歸平靜。
麥子簫花了一整晚時間,指揮衙役用木板和麻繩將叢笙說的四個隔離區建起,雖然簡陋得不能再簡陋,但只要能把人圈住就行。然后又吩咐衙役將病人先集中到一個隔離區里,回頭讓肖大夫看過后再細分。
數千衙役花了一晚的時間將隔離區建起,又安頓好病人,忙完這些事情時天都已經大亮。麥子簫疲憊地回到府衙自己住的偏院內,準備洗個臉吃點早飯后繼續去忙。可一進屋便看見叢笙趴在桌上枕著手臂睡著了,手上還拿著正在縫口罩的針線。
很明顯叢笙也是一夜未睡,一直在縫制口罩,這會兒捏著針線就睡了,旁邊還有同樣坐著打盹的蓮兒。蓮兒比較警醒,聽到腳步聲就醒了,抬頭見是麥子簫回來了,趕忙起身迎出來,剛要開口,麥子簫便對她做出噤聲的手勢,讓她別吵醒叢笙。蓮兒點點頭,主動出門去給麥子簫打水洗漱。
看著枕著手臂睡到臉都變了形的叢笙,麥子簫揚出一絲微笑,沒有去吵她,輕手輕腳回了自己的臥室換衣服。換完衣服,蓮兒也打了水回來,給端到房間里,等麥子簫洗漱過后又給她拿了早餐來。
麥子簫讓蓮兒把拿回來的早餐就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吃,免得吵醒還在睡的叢笙,還交待蓮兒別進屋,讓叢笙多睡會兒。兩個人輕聲輕氣地說話,就怕吵醒屋里的叢笙。
麥子簫問蓮兒昨晚上的情況,蓮兒說李夫人連夜找了城里所有刺繡坊里的繡娘們,讓她們幫著縫制要用的東西,今天一早李夫人就會過去教她們做東西。叢笙昨晚已經把口罩和手套的做法教給了李夫人,她自己也在屋里和蓮兒一起縫了一整晚,說是要做出幾套來,今天要給麥子簫和肖大夫他們先用著。說他們在第一線,被傳染的機率大,尤其是肖大夫,要近距離接觸病人,口罩不能少。
麥子簫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聽蓮兒說叢笙的事情,聽到叢笙不睡覺都想著先把口罩手套給她縫出來,心里忍不住又蕩漾了,那女人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就在意她在意得要死,就是不愿承認。不過不要緊,她知道就好。
麥子簫覺得肖大夫說的有道理,潛伏期這種不確定的因素不能不考慮在內。如果真是同時感染,那病源很可能不是城外的老鼠,不然城內的人也不可能這么快被傳染。她想這感染源可能要再重新調查一番,難民人數太多沒法查,但從城內這二十幾個發病者身上也許能找出什么共同點。打定主意后,麥子簫顧不得天色已晚,繼續對那二十幾個人進行集體問話,務必要趕快將感染源確定。
麥子簫忙了一整天,叢笙也沒閑著,早上麥子簫走后她就帶著蓮兒去了繡坊,繡坊空無一人。因為頭天晚上就開始的全城搜查,鬧得人心惶惶,繡娘們哪里還有心思干活兒,都守在家里生怕自家人也染了瘟疫被官府抓去城外。
也正是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出現,叢笙才一大早就跑去繡坊等著繡娘們,可等到干活兒的點也不見人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今天大概是一個人都不會來了。但這可不行,防感染的裝備必須繼續做下去,繡娘們不來,她只能挨個找上門去請。叢笙不知道那些繡娘住在哪兒,但李夫人是認識其中幾個的,只要找到那幾個人,一個問一個,其他繡娘的住處自然也能知道。
一整天的時間,叢笙跟著李夫人挨個兒地去說服繡娘們回到繡坊去繼續縫制口罩,她說得口干舌燥,才終于勸回了大部分的繡娘,千辛萬苦才讓繡坊重新運轉起來。
直到天擦黑的時候叢笙才疲憊地回了府衙,見麥子簫還沒回來,便自己先吃了飯,洗漱后趕緊去補個覺,別回頭又鬧出什么事來,這總是通宵地折騰,她實在是受不了。
府衙里經過昨晚的徹底消毒,到處都是雄黃味兒,可就算是這樣,也擋不住洶涌而來的睡意。叢笙幾乎是沾枕頭就睡了,迷迷糊糊間聽到院子里傳來蓮兒和麥子簫說話的聲音,她恍惚地想麥子簫熬的時間比她還久,希望今晚不要再出什么事情,能讓她們都好好睡一覺才是。伴著這個念頭,叢笙瞬間陷入了睡夢中。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叢笙覺得身上有點癢,她下意識伸手去撓,結果發現自己身上起了一個又一個的疙瘩,那些疙瘩還有化膿的跡象,她一不小心撓破了腿上的一個疙瘩,那疙瘩冒出一大片膿血來,將她整個大腿都染紅,她嚇得渾身一顫……醒了。
漆黑的房間里,叢笙慌張地在自己身上到處摸,見身上沒有起疙瘩,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這夢可真夠嚇人的,大熱天的,她冷汗都給嚇出來了。
被噩夢一嚇,叢笙沒了睡意,起身把屋里的蠟燭點上,又覺得屋里太悶了,決定出門去透透氣。走出房間,滿天的星光將夜空布成一幕美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景色,叢笙看著滿天星光發了會兒呆,覺得極為不真實,白日里的忙碌,面對鼠疫的緊張,在這靜謐的夜里似乎都遠離了,安靜的夜晚讓她都要懷疑那些讓人愁心的事情只是她的一場夢。
回頭間發現麥子簫的房間還亮著燈,紙窗上透出的昏黃燭光將她的感官拉回現實,知道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不是夢,可怕的鼠疫還在繼續,此刻麥子簫房間的燈光就昭示著那人還在為這場無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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