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3/4)
:“公主這場鬧劇也該鬧夠了吧?”
我道:“我不是胡鬧。”
宋郎生冷笑:“你莫非還想和那監生共處一室過夜?”
“我說,你。”我伸手指著他的鼻子,“不要用這種語氣、表情和我說話,我會覺得你是在吃醋。”
宋郎生下意識脫口而出:“我本來就是在……”然后收了口,輕咳一聲,“公主說會給我一個解釋,現在無人,倒是說說看,你來此處是為何事?”
我道:“太子希望韓斐能任此次江浙的監察使,可他拒絕了,拒絕的理由沒明說,卻是因為方雅臣,而方雅臣就在國子監任授課博士。”
宋郎生神情中浮起一抹疑色,“你若想從方雅臣身上入手,直接見他便是,何必多此一舉?”
我聳肩道:“方雅臣此人我尚不了解,見了面又該說些什么?問多了還會暴露失憶這事,得不償失。有些事還是當眼見為實,心中有個底方能謀定而后動嘛。”
宋郎生默不吭聲。
我推了推他手臂:“我說怎么你總是滿臉不情愿的模樣啊?”
宋郎生抿抿嘴,語調輕得像半山暮靄:“公主似乎更愿意和他們呆在一起。”
他們?他們是指……我的面首們么?
我彎腰瞥他低頭的神色,笑道:“你不會真的是吃醋吧?”
宋郎生狠瞪著我:“我不愿公主與這些人接觸,有何不妥?”
我看他這樣一本正經地說,忍不住好笑:“我就因不想再和他們有糾葛,才這樣做的。”
宋郎生扭過頭:“強詞奪理。”
月色映耀下,宋郎生的眉角間流露著不悅之色,他這樣的人,率性特立,本當從容不迫,何曾這般蠻不講理?
我伸手掰過他的頭,讓他直視我:“駙馬,從我失憶被你找著,到現在,足有三個月了吧。”
宋郎生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你可知,我對于過去的我,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嗎?”
宋郎生面露疑色。
我說:“厭惡。”
宋郎生微微一愣。
我認真地道:“我真的真的很厭惡襄儀公主。厭惡她仗勢欺人,厭惡她劣跡斑斑,厭惡她面首如云。我完全不愿、不敢相信,我就是她。當你和我說,我強迫你做駙馬,利用你的家族威脅你,你可知我心里在想什么嗎?我想離開,想逃的遠遠的,我甚至想,還不如失憶一輩子,在別的地方杵著也比成為她強。”
“公主并非那種人。”
宋郎生望著我,我回望向他清澈的雙眼,一時之間,心里的感觸很難描述。
我道:“我是何等人,其實,你也不了解,是么?”
宋郎生又怔了。
我問:“你此前說起關于我的一些事,統統都是真的,不是嗎?雖然……嗯,雖然你的確有不少事瞞著我,或許……是一些你待我的不好的往事,你不愿提,但是,至少我可以從駙馬身上感受到對我的關心,讓我覺得……我應該并非傳聞的那般毫無可取之處。所以我想盡我的力,把府里的那些什么面首啊什么謠言啊全部打理干凈,這樣說,你還不明白?”
宋郎生愣了下,一雙眼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公主不是失去記憶,對周圍所有都感到陌生么?”
我展眉道:“人與人之間最早不都是從陌生開始的么?正如我現在對著你就沒那么生疏沒那么戒備了……”
宋郎生瞥了我一眼,道:“敢情你對我一直都戒備著……”
我訕訕笑了笑:“現下這不是重點,誠然相較我昔日的哀樂,還是今后的喜怒更為重要,既然我們要一直呆一起,就應該……”
宋郎生打斷:“你說什么?”
“什么什么?”
“你說……”宋郎生有些結巴,“我們一直在一起?”
我奇道:“廢話,你是駙馬,你不和公主在一起,難道還想和府上的面首在一起不成?”
濃墨一般的云朵遮住的月牙兒,四周忽然黑漆漆起來,等云霧飄過,又見那副云淡風輕的神情,我說:“說了這么多,可以放我走了吧?”
宋郎生沒答話。
我喂了幾聲,他才道:“公主躲在國子監里,朝中諸事又作何打算?”
我道:“這離咱府就半個時辰馬程,我一有空就回去看看,不過數日,應對付的來。”
宋郎生道:“既然公主決定了,我亦不再相勸。”
說完一個縱身消失在黑夜中了。
我僵硬的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有種想要撓頭的沖動——你這失魂落魄的是個怎么回事啊回去的路我不認得啊駙馬會出事的。
于是,果真出事了。
就在我四顧晃悠七拐八拐,指望能繞回陸陵君的寢間之際,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背后道:“你是哪個院的監生?吉禮時辰怎會在此處逗留?”
看來是撞上國子監的巡查博士了。
我的下意識反應是拔腿就跑,直跑了一大段路,驚動了全院人我才恍然,其實我不妨同那人表明我的身份來著。
最終造成是結果就是隨處可見人打著燈籠搜查,不時聽人嚷嚷“有刺客混入國子監來”“速速查辦”之類的話語。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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