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bqdd.org,一手遮天,一手捶地 !
我不知道自己不等宋郎生就先走了,其實無妨與他打趣兩句說我想起了過往欺辱他的片段,兇神惡煞的甚有公主威嚴,再忍受他的白眼一陣,這事便算是揭過了。
就如他輕描淡寫的同我說起我的一廂情愿,好像真的在說笑一般。
是不是當久了和風,就會不齒襄儀這樣不可一世的公主,可以呼風喚雨,可以輕易玩弄別人的人生來成全自己一時的任性。
越想,不知怎地心里越不是滋味。
我一個腦瓜著熱,讓車夫加快馬鞭,一踏入家門便差來府丞,讓他帶我去見韓斐。
府丞柳伯是我的娘家人,七舅公還是表舅爺我是弄不清了,據說以前李國舅還給他在揚州安了個能撈油水的職務,初時,當地的權貴絡繹地把珍玩給他送去,偏生他四書五經孔孟之道念到骨子里,退了折卻許多人情不說,連同自己那點俸祿都貢獻給百姓,沒多久這官也就做不下去了。后來皇上為公主,也就是我興建公主府,恰好缺個府丞,我母后便想起他了。
綜上所訴,其實我想表達的是,柳伯是個蠻厚道的老好人,許多實務交代他辦還是比較靠譜的。
而他這樣的老實人在聽說我要見韓斐都忍不住抖了抖,直道:“韓公子近日除了偶爾在院里練劍,大都在房內看書作畫,這會子應當在水榭撫琴。”
我不耐點點頭:“甚好,帶路吧。“
柳伯又道:“殿下,駙馬爺快要回府了。”
我的臉終于開始抽筋:“這與我要去見韓斐有什么關系?”
柳伯皺著那張灰敗的老臉嘆了嘆,終不再多說什么,領著我從游廊拐上小道,繞過別院走到府邸的水榭處。
府內的水榭架在湖中心,有木廊直通岸上,植草栽木,有綠樹濃蔭相襯,硬生生地將南風搬到了北地,爛漫處處,很能彰顯公主府的風雅別致。
到了湖邊廊口,滿目蔥蘢一色,秀美明凈,我不由問說:“韓公子人在何處?”
話音剛落,便瞧見了他。
木廊半中腰的小亭中,有人盤坐奏曲,琴音隨風飄揚,伴著煙柳沙響,別有一番閑和蕭散之韻。
我讓柳伯先行回去,獨自踏入這水榭亭央。
聽到腳步聲,琴音一停,彈琴的人轉過頭來,見來人是我,怔了一怔,站起身來,微微行了一禮。
還好,我一直擔心他會趁著沒人直接拔劍刺來。
他與想象中一般沉默,我先開了腔:“你方才所奏是何曲目?聽去頗有些高秋紫穹,醉詩狂客的意思。”
韓斐道:“一首民間的閑曲罷了,未見有多高的意境。”
我見他神情冷漠,笑了笑:“意難平。”
韓斐有些意外的朝我看了看,我道:“是叫這名吧?”
韓斐道:“未曾想公主也聽過。”
我挑了個日曬不著的陰涼處坐下,說:“以前聽人吹過這首曲子,本以為再也聽不到了。”
韓斐依然沒說話,一副“誰給你吹過什么曲子關我何事”的表情,原本打算和他交流幾句讓氣氛緩緩,哪想徹底冷場,果然我不是一個善于溝通的人,還是直接進入正題為上:“聽聞韓公子平日在府里除了吟詩作畫就是彈琴發呆,可悶得慌,不知愿否為本公主做些事情?”
其實我估摸著以他的態度應該會拒絕,哪想他聽我說完臉色驟變,陰晴不定的繃著臉,半晌方道:“若駙馬不介意,我又有什么不愿意的資格?”
我茫茫然看著他,這又和駙馬扯上什么關系了?但見他背過身,負手而立,語氣凝重:“既然這一天早晚要來,到了晚上公主差人來囑咐一聲便是。”
我:“……”
乖乖,我竟忘了他現在的身份是公主面首,所以他以為我專程跑來想請他做……那種事嗎?果真是天大的冤枉,這韓斐儀表堂堂怎地思想如此不純潔?以及,他這一副忍辱負重的姿勢又是怎么回事?就算我真是要找他那啥,千算萬算吃虧的都是本公主吧!
我努力將自己的心態調回平衡點,揉額道:“我想韓公子是誤會了,我若貪圖韓公子的……咳,我若對韓公子心懷不軌,也不至于等到今日才下手。”這話聽起來真真是別扭的緊,好在從他方才的話中隱約察覺到我尚未把他怎么樣……是以他還是清白之身,想來洽談起來也會稍作容易。
韓斐看我沒有染指他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道:“不知公主找在下所謂何事?”
我憋屈的吐了吐氣,把今日在宮里與太子商議的監察使人選一事簡略的提了提,順帶修飾了一番太子對他寄予的厚望,只等著他點個頭這事便算了了。
我說完后一時寂寂,韓斐蹙著眉愣是不吭聲。
我忍不住問:“韓公子不愿意?”
韓斐似在沉思,思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說話,我問:“你在想什么呢?”
他抬頭盯著我,“公主……究竟要愚弄我至何時?”
我:“……”
他說:“公主是要將我逼死才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