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4)
我俯□,伸手拔了她一根頭發:“不如把這發絲給你然哥哥瞧瞧,讓他心疼心疼?”
她大約從未見過我這類綁匪,哽了好半晌,那嬌滴滴的模樣著實令人憐惜,我嘆了嘆:“我不會害你,只是有些事,想當面與他說。”頓了頓,“其實你是知道我的吧,你應該也知道他是……為什么忘了我。”
她默默轉過頭,沒有答話,似乎是在傷心,我想我猜到她為什么傷心,卻委實不愿多想。
煦方來的時候整好是月沉時分。他在看到我們時,那雙漆黑的眼睛里,醞起沉沉怒氣:“你究竟是誰?!”
我愣了半晌才明白他是在和我說話,方才因嫌趙嫣然聒噪,已用布帕堵上她的嘴,此刻看去果真是挾持的樣子,我索性將袖中匕首露出,抵在她的脖頸旁:“你再靠近一步,休怪刀劍無眼。”
他冷冷看著我,終歸退了一步:“你有什么目的?”
沒有目的,只是想和你好好說話,煦方。
我沒有這么說,而是將寫給趙嫣然的那封信擲給他:“你知道為什么她會來么?因為我告訴她,我有你這一年來在陳家村生活的證據,還有一張當日夏陽侯尋你的告示,用這些,換她一千兩銀票。”我把銀票撒在他面前,“你看,她居然真的給了。”
煦方皺著眉頭看了信與告示:“你……”
“我的目的,就是告訴你真相,雖然我不知你為何會一夜間忘了這一年以來的事,但我……不希望你在沒弄清真相前,就這樣稀里糊涂的和她成親。”
趙嫣然無助的想搖頭,又唯恐被匕首傷到,只得睜著淚汪汪的眼睛,委屈的嗚咽著。
良久,煦方放下信,聲音聽不出情緒:“姑娘是想告訴我什么呢?告訴我這一年來,變成另外一個人?可這與我要娶她又有什么關系?”
我不可置信地道:“你、你不好奇這一年發生了什么事么?你怎么知道經歷了那些事你還……愿不愿意娶她?”
朦朧月色下,煦方一瞬不瞬地看著我:“莫非,姑娘是說我在這一年中變了心?”
我心頭一緊。
他說:“我原本就與嫣然有過白首之約,若當真如姑娘所說,豈非做了負心漢?上天既然讓我忘掉這段記憶,我又為何要執著想起?蒙嫣然不舍不棄,我就更當對她全心全意的好,不是么。”
不是么。
我看到趙嫣然潸然淚下。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我錯了。當日,他們這對苦命鴛鴦被迫分開,是我趁虛而入。如今,他們就快要終成眷屬,又是我攪局添亂。
我緊緊抿住唇,克制自己不要哭出聲來。煦方死死盯著我拿匕首的手:“還不放了她?”
我沒有放手,我還是……不甘心。可是,有什么辦法呢。
那天,煦方囑咐我不可黯然離開,如今,我除了離開,還能做些什么呢?
我甚至沒能好好的和他告別。
我將腰間玉簫取下,看著他:“你可以為我奏一首樂曲么?”
他冷然:“你還想玩什么花樣?”
我把玉簫丟在他腳邊,說:“那首曲子叫煦風和月,你吹完,我便放了趙姑娘。”
他說:“我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是啊,煦風和月,這是煦方為和風編的曲子,他已經忘了煦方,又如何會記得。
他曾說,若他變心,就讓我用玉蕭狠狠敲他的頭。
可我終究舍不得這么做,只說:“那我唱一句,你吹一句,可好?”
他沒有拒絕。為了保護他的嫣然,他怎么敢拒絕。
月光下的竹林,一名女子輕聲哼唱,一名男子林中吹簫,此情此景何其美好,一如和風與煦方還在鄉間的那段歲月般。
吹出的調子,吹簫的樣子,從容而靜謐的姿態,他是我最喜歡的煦方。
可這些都是假的,是我搶來的。
我忽然唱不下去了,簫聲亦戛然而止,煦方維持著舉簫的姿勢,平淡的表情驀然一動:“姑娘……是否寄情于我?”
我一呆。
他定定地看著我,眉間隱隱流露出我熟悉的神色:“寄情于過去一年里的我?”
我不知所措的一顫:“你、你是否想起什么了?”
正當我跨出半步想要靠近他時,眼前的黑影攜風掠過,肩上著著實實的挨了一掌,剎那間仿佛聽到什么碎裂的聲響,煦方已抱著趙嫣然遠離我幾步以外。
荒草隨風搖曳,我跌坐在其中,迷茫的捂著心口,不禁奇怪為何這一掌明明打的是在肩上,這里卻撕心裂肺的痛呢?
煦方解開趙嫣然身上的束縛,確認她并未受傷后,方才對我道:“你可知劫持丞相之女犯得是什么罪?”
我沒有回答。是什么罪,都無所謂了。
許久,他道:“你走吧。”
趙嫣然訝然開口:“然哥哥,你怎么可以就這么放她走?”
他沒有答她,又對我說一次:“你走吧。”
我還是沒能走成。
下一刻,眼前出現一道道皓皓白光。
一瞬的怔愕間,周圍不知何時突然出現許多持刀的黑衣人,他們的目標是煦方,這群黑衣人訓練有速,狹長的刀影收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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