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bqdd.org,一手遮天,一手捶地 !
我在客棧內過了兩天以淚洗面的日子。
當然,哭累了會歇息,歇餓了會吃飯,吃飽了會睡覺。所謂以淚洗面利用的是正常作息以外的時辰。
然而這絕不表示我不夠難過。事實上那晚我當真悲痛欲絕,一個沒想開關上屋門解下腰帶懸梁自盡去了。
然后把房梁整塌了。
此后饒是我費勁唇舌的將責任歸咎于木梁的材質上,掌柜還是讓我賠了三兩銀子,他顯然認為主要是我太重了。
我心疼欲絕,索性破罐子破摔,將大把大把的銀兩花在美食上。
總歸要死,也當做個飽死鬼。
哪知這家客棧雖不大牢固,菜肴卻是上佳,吃著吃著竟忘記見閻王這檔子事了。等到想起時我大致度過了絕望期,神智也逐漸恢復正常。
我不由反省自己怎么總是一沖動就去自盡,雖然我已記不得年前是為何事跳崖,但默默吊死客棧絕對是個愚蠢的行為。
死有重于泰山,太過低調的死法一點人生意義也沒有。
我琢磨著來場轟轟烈烈的犧牲,譬如吊死在聶趙兩家舉辦的婚宴府邸上。
想到這兒我再次以淚洗面。
我如此思念煦方,念著如何為他死,可他卻要娶另外一個女子。
一年前他們的婚禮出了意外,一年后他們再續姻緣。一年的空白也許他并不在意,可對我來說,那是記憶里滿滿當當的全部。
我覺得我不能坐以待斃,應該鼓起勇氣去搶親。誠然我坐在客棧里不會被斃,去搶親的話大抵能夠得償壯烈犧牲的夙愿。
首先我沒有喜帖,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走進去,然后我沒有武功,沒有能力暢通無阻的闖進去,最后就是聶府的圍墻實在有點高,若是架著梯子爬上去再往下跳那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思來想去我放棄了這種太過激進的想法,認為還是約煦方出來好好談談比較穩妥。
如何約他出來又是一大難題。若然時間充裕,我許會考慮死纏爛打抑或全天跟蹤等法子循序漸進,只可惜,他們后日便要成親了。
我寫了兩封信。
趁著趙嫣然逛布匹時用糖葫蘆誘惑一個路人甲孩童,將其中一封信交予她。
通常這種時候趙嫣然在看完信后會發問:“小弟弟,這是誰給你的呀?”而那孩童立即搖頭說不知道然后跑開比較符合邏輯,誰知她只看了那信封一眼就面色緋紅的笑逐顏開,并賞了小弟弟一錠銀子,著實令我覺得十分驚悚。
好在她拆開信后神情大變,隨即駭然的東張西望,最后提著裙子匆忙跑開。
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
我背著包袱從死角里走出來,慢悠悠沿著街面晃蕩兩圈,晃到聶府門口時將另一封信遞給看門護衛,順手把從小弟弟那兒搶來的銀子塞給他,方才心滿意足的去赴約。
約會的地點是城郊竹林,約會的對象是趙嫣然。
約她并非是因為我被煦方拋棄所以移情別戀,即使我真要移情也不至于移到她身上,雖然不得不承認她算是個大美人。
美人此刻獨自倚立竹林境中,那嬌柔溫婉的身軀被風刮得顫顫巍巍,顯得弱不禁風。我悄無聲息的走近她身旁,親厚的說:“趙姑娘穿這么少,小心著涼?!?
趙嫣然見來人是我,倒退兩步:“你……你怎么才來。”
她大約是惱我不夠守時,我歉然道:“路上有事耽擱了,有勞趙姑娘久候?!?
她又開始慌慌張張的左顧右盼,直到確認現場僅余我們兩人時,從衣袖里掏出那封我給她的信,咬牙切齒地問:“為何要用然哥哥的字跡寫這封信?”
我一怔,無怪她在看到信時流露出那種神情,想來以為是她的然哥哥寫給她的情信,我笑了笑:“我曾與他親密無間,便是會寫他的字,又何足為奇?”
趙嫣然氣急敗壞的盯著我:“你這么說,他也不會信你?!?
“趙姑娘既然來了,便是擔心紙包不住火,”我無所謂的攤手:“你若是不怕,那我們何必再談?”
她猶豫片刻,從衣內取出一疊銀票,塞給我:“一千兩,一文不少,東西呢?”
我瞬間有些無語凝噎,不禁感慨這大小姐是否太過單純,竟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道理也不懂。我取下包袱,往她身后一瞄,謹慎問道:“不知趙姑娘武功如何?”
趙嫣然順著我眼神的方向慢慢回頭,有些害怕的說:“我,我不會武功啊,怎么了?”
我松了一口氣,淡定的掏出包袱里的麻繩:“那就好?!?
趙嫣然瞠目結舌的盯著那根麻繩,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要做什么?!”
我說:“你放心,我也不會武功……”
她也舒了一口氣。
我只是話沒說完:“但是力氣蠻大,應該打得過你。”
趙嫣然:“……”
等我把她五花大綁綁的嚴嚴實實后,她總算是罵累了:“我要是少了一根頭發,然哥哥絕不計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