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9)(1/2)
南宮雪的情致在他幾句冷言冷語下,熄滅殆盡,淡淡道:“看來是我太傻,有些人的確是無藥可救。不過,不懂得真愛的人最為可悲。我當然相信,你要殺我輕而易舉,或許師兄現在還不是你的對手,但他可以繼續努力,并有其余同道的幫助,即使最后仍然敵不過,我們在天上,依舊相親相愛,能與最愛的人在一起,并不寂寞。而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待在世上,眾叛親離,忍受一切生老病死的苦楚,看著被你自己的戰火肆虐,滿目瘡痍的土地,我不信你會有所滿足!即使我死,只因早已知道了未來注定的結局,死而無憾。讓我笑著來看你的毀滅!”
江冽塵冷冷的道:“那你要等些時日了。本座才是世間的真正主宰,這日升月落,全應由我定奪,為我卑躬屈膝。即使過得個千萬年,等到天與地一齊滅亡,我也不會受到半點損傷。只因我才是永恒的王者。”南宮雪道:“荒謬!跟你說話,就同與一個瘋子交流沒什么兩樣。天地混沌初開,其后而有生命。人畜草木,處于世間,莫不如蜉蝣居于四海,朝生暮死,卑微脆弱,渺小得還不如一粒沙!竟然有人敢放膽狂言,說自己的性命超越天地,即使是你做的一個夢,也足以讓所有人視為笑談!”
江冽塵喝道:“你給我住口!別再說了!既然你如此恨我,我就讓你更加痛苦。你說李亦杰因何會為你所迷?論相貌,你雖然比不上沈世韻,好歹也算個清秀佳人。與之是否相關?”南宮雪昂然道:“我與師兄共歷患難,同生共死,這份感情,是在千錘百煉中所誕生,才不是為著什么易逝的紅顏。像你這般無情無心之人,絕不會懂,不要用你比墨更黑的口舌,再來侮辱我們的愛!”
江冽塵絲毫不惱,興致更勝往昔,道:“無關緊要?好啊,既然你信任李盟主,我就來替你驗證一下如何?且看他是否會為了愛你,不顧你的相貌。”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高高抬起,逼她仰視著自己。南宮雪瞥眼見他指間把玩著一把匕首,暗自冷笑。揚言要毀自己容貌,不過于用刀子劃幾道血痕而已。反正如今宮中醫術先進,療傷化瘀諸類藥膏甚多,不愁消不去面上疤痕。視線不僅不避,反而高高揚起,直視著他。豈料江冽塵手起刀落,并未揮向她臉,反而刀柄轉上,抵住了自己額角,順著半副面具邊沿一路刻下,淡淡自語道:“這副面具,六年來我從未脫下過。作為第一個看到我毀容后的相貌之人,實是你三生有幸。”不知怎地,南宮雪忽感周身掠過一陣涼颼颼的冷意,寒毛倒豎,沒來由的生出種預感,似乎要發生一件極為可怖之事。江冽塵雙指按上額頭,緩慢挪動拇指,托住面具底部,另兩根手指繼續劃開,自鼻梁停住,勾住另一條縫隙,頗有幾分玩味的笑了笑,緩慢將面具取下。空空蕩蕩的抽離面頰,定在空中一瞬,猛然手腕一低,直將全無遮掩的臉容湊到南宮雪面前。
南宮雪見他半邊面孔一如往常,仍足以誘惑不少無知少女,而隱在陰影中的半張臉,一經看清,竟是猶如幽魂惡鬼一般陰鶩猙獰,令人看過一眼,便是今生今世,再不愿見,胃腸也跟著抽動起來,陣陣冰涼欲嘔。變了形的眼睛直瞪瞪的朝著她,眼珠更顯突出,為凌厲視線更添幾分森然。不僅找不出一處完好皮膚,甚至連經炮火肆虐的戰場也不至毀損得如此徹底。皮肉焦黑潰爛,東一塊西一處可見翻卷塌陷,便算窮盡筆墨,或將世上所有鬼怪面具一齊算來湊數,也難以抵得上其中萬分之一。不要說幾日間的飲食再無胃口,恨不得連多年前的一切食物一并嘔得干干凈凈。寧可承受切斷四肢的酷刑,也不愿再對著這般容貌多看一眼。等南宮雪稍許恢復了些神識,“啊”的一聲慘叫,本以為這會是有生以來最為凄厲的叫聲,怎料連她的喉嚨竟似也駭得啞了,語調破碎,詞不成句,立即將頭別轉到一旁,緊緊閉上雙目。然而這一幕初時給她沖擊過大,即使眼前一片黑暗,那張鬼臉仍然忽大忽小的在眼前閃現。江冽塵對這效果似是極為滿意,轉過手掌將她臉龐扳正,兩人幾近鼻尖相貼,低聲道:“看哪!好好看著!覺得很嚇人是不是?你說,如果把你的臉,也弄成像我這樣……李亦杰再如何大度,有容人之心……只看一眼,也能令人痛不欲生,誰又能忍受,日日夜夜,都跟這樣一個丑八怪待在一起?你所謂的,真愛不因容貌而易,在這種現狀面前,根本就愚蠢得不堪一擊!你現在懂得了沒有?世間有許多丑惡、殘酷的東西,是你這樣的嬌弱花朵從未觸及,那就不要滿臉的道貌岸然,張口閉口都是些虛空的大道理,我最討厭別人給我說教!”
南宮雪上齒緊咬住下唇,花了半天工夫,才終于止住牙關的不斷打戰,語無倫次地道:“怪不得……怪不得你要戴著面具,這……這……我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請你,還是……戴上,行不行?這……到底是怎么……”江冽塵道:“為何要戴上?我倒覺得,這也沒什么不好,你說,程嘉璇那個小丫頭,如果見到我這副樣子,還會不會再死皮賴臉的纏著我?你覺得害怕,我就要體諒你?聽說過見怪不怪沒有?等過些時日,你習慣以后,也不會再害怕了,或許我還會開恩,留你一條活路,對女人來說,這種折磨,比死更殘忍。就不知到那時,你還敢不敢看到任何鏡子?你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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