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8)(1/2)
如此,原家莊一行,糊里糊涂地就算敲定了下來。最終商定人多眼雜,避居多年的世外高人也不會喜見外人蜂擁而至,吵鬧不休,破壞莊中清靜,是以由原翼帶同李亦杰單獨前往,陸黔與程嘉璇則留在宮中,一邊繼續打探消息,同時伺機行事。對這兩人的托付,實難令人放心,臨行前幾句交待,也不過是走個形式。而南宮雪一邊的情況,更是眾人難以料想得到。這些日子,江冽塵帶著她四處游走,似無既定路線,有時甚而大兜圈子。南宮雪每想尋出其中規律,總不可得。距京城日遠,心中的焦急一天勝似一天,然而對于江冽塵的打算,卻已積聚了些模糊論斷。這天兩人暫在一座破廟中歇腳,南宮雪背靠著身后廊柱,手足均未捆縛,連穴道也未封起一處。但連日以來,早已學得乖了。江冽塵表面看來對她毫不掛心,實則每時每刻,盯得比誰都緊,只要她稍有異動,都避不過他掌握。既然逃不出去,倒不如以靜制動。此時她沒什么心思再來使疑兵之計,當真是身心俱疲,懶洋洋地不愿再多動彈。不管事況到何等境地,她始終存有信念,相信李亦杰定會來救自己,無非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時日越久,正說明他準備得更充分,而非鹵莽行事,那還不如養精蓄銳,趁這空閑,多積聚些體力,到時才不致拖了他們的后腿。借此機會,說不定還能了解得他更多些,找出暗藏弱點,好為日后一決死戰埋下先機。她固是胸有成竹,與之相比,別看江冽塵每日里若無其事,對她說不了幾句話,也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倨傲神氣,深心里卻不信他不緊張。單就他每給李亦杰寫信,都要經幾次重繪,方覺滿意,足可小見一二。想他自負強勝無敵,在自己眼里,也不過可憐可悲而已。忍不住嗤之以鼻。一不留神,“哼”的一聲便從鼻端逸出。
江冽塵此時正是在設計一副新地圖,毛筆反復圈劃幾次,總畫不出滿意的圖形來,正值煩躁,忽聽她這一聲冷哼,從中自不難分辨出深深不屑。緩慢吸一口氣,維持住自身氣勢,冷冷道:“你想說什么?”
南宮雪身子略微前傾,冷笑道:“說你很可笑啊,你還覺不出來么?果然是沒半分自知之明!你不覺得,照你如今這般,每給我師兄去一封信,就要慌忙帶著我轉移陣地,十足像個坐立不安的過街老鼠?這又是何必呢?既然如此怕他,為何偏就不肯安分,還要一再去招惹他?”
江冽塵最聽不慣旁人貶低他武藝,一等她話音剛落,立即接口道:“誰說我怕了他?本座是想,上次望陽坡的教訓,定能讓他記憶猶新。開過這個先例,他這幾天定要提心吊膽,認定了我會時常虐待你。為此寢食不安,對戰力大大有損。以這種狀態來面對敵人,只能加速注定的敗局。到時就讓你親眼看看,你眼里的救星,所有人眼中的英雄,在本座面前,是如何的不堪一擊,跪地求饒!而我絕不會憐憫。”
南宮雪道:“師兄臨敵,無論差距如何,定會血戰到底,卻不可能向任何人求饒!既然你根本不了解他,就不要胡亂詆毀他的聲名!夸口話說得越滿,越能襯出你的心虛,你不知道么?假如想向世人證明,你勝得過他,就該以真正的武功,堂堂正正將對手打敗。正因你自知不敵,這才暗地里弄這種卑鄙手段,想讓他因我而分心。這等明行耍賴,便是給你僥幸贏個一招半式,也是勝之不武!”
江冽塵道:“求不求饒,只怕到時候由不得他!哼,臭丫頭,你懂得什么?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那些他苦心收集的地圖,全是假的。等他終于集齊,就會發現自己連轉了不少復雜路線,最終依舊回到起點!一敗涂地,你說他當時,會不會氣得臉都綠了?嗯?不過最有趣的不是他的表情,是瞬間襲至的絕望。他會覺得再也救不得你,那種深切的悲哀,對自己無能的自責,會無孔不入,將他徹底侵吞。我教給你,這是一種心理戰術,誰先撐不住,誰就輸!但本座與他不同,他有了感情的羈絆,這是最大的弱點,無異于自掘墳墓!成敗早已顯而易見,只是你們這些愚蠢之徒還要苦苦執著于什么‘邪不勝正’的謬天大論,堅持不肯承認罷了!”南宮雪道:“耍賴便是耍賴,哪翻得出這許多花頭來?你二人事前并未講清規則,他始終光明磊落,而你卻從頭到尾,鬼鬼祟祟。若是自信必勝,何須用計?當初各派聯手滅你祭影教,也是出于沈世韻一手策劃,與他何干?你這是非不分,見事不明的小人,連報仇也找錯了對象,一腔瞎起勁,還不知誰是真正的愚蠢之徒?”
江冽塵雙拳握得格格直響,恨聲道:“沒有那么容易,本座一切行事,不是怕他,只是為了一報還一報,讓他嘗嘗失去心愛之人的為難和痛苦。誰讓你愿意做他的女人呢?那么一切的興衰榮辱,都要陪他一起承擔?!?
他威脅得越是聲色俱厲,南宮雪反而全無懼色,笑得更為燦爛,道:“你又在說謊了,或許也怪不得你。這么多年,早已養成了習慣罷?凡是不愿接受之事,就逃避去面對,不惜自欺欺人?問問你自己的良心,這一戰,你果真有必勝把握?別的不談,上次在宮里,師兄拿來對付你的西洋兵器,如果你記性夠好,想必也很清楚它的威力究竟如何,是不是虛張聲勢,你自己最清楚!你敢說,你對付得了?我雖未曾親眼所見,就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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