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8)(2/2)
旁人茶余飯后的閑談,也知道你那次受傷不輕,否則怎會連些尋常暗器也招架不住,還要用小璇來做擋箭牌?假如宮中兵士都裝備了這種武器,再引你入圍,同時攻擊,你縱有所夸口的通天徹地之能,也抵敵不過罷?如果你繼續為非作歹,這就是必然的定局。沒有人甘心被你踩在腳下,你也算不得什么天賦異稟。古來多少能人異士,自負甚高,倘若多行不義,仍然沒一個有好下場。”嘆了口氣,語氣微轉柔和,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難道你就情愿灰飛煙滅,再遭萬世唾棄?不想救你自己么?我相信你并不是本性就如此邪惡,六年前我認識的你,不是這樣子的。即使滿手血腥,那不過是奉教主之命,不得不為,全不像如今這般喪心病狂,要將天下人的性命,都當做成就你野心霸業的踏腳石。”
江冽塵冷笑道:“住口!住口!你懂得什么?都是你們逼我的,一步步將我推下苦海深淵,現在還要假作出慈悲心腸,到我面前扮救世主,給誰看?以前的我正是太幼稚,竟會愚蠢的相信世上有所謂的真愛。總算我如今終于想透了一切,也看穿了一切,為時不晚!這個天下,終究是屬于本座的,誰都不配搶走我的東西!”他雖已極力忍耐,情緒卻已激動不已,失了前時冷靜。
南宮雪道:“世上當然有真愛,只是你還沒有遇到而已!卻怎能一概而論,全盤否決?你抱怨世人沒有給過你機會,因此心胸狹窄,企圖顛覆世間,來找到你渴望的那份平衡,不是么?但你可有想過,機會不是天上掉下的餡餅,不是別人活該捧到你面前,等著你笑納的東西,而是需要自己去爭取!當你走錯一步,自然要多走十步來挽回,人人如是,對你也沒有什么例外。你心里只裝著恨,只記著他人是如何對不起你,卻為何從不想想別人給你的關懷幫助?與其用恨來顛覆整個天下,怎就不能嘗試著用愛來包容它?你會發現,愛的力量,比恨更強大,也比恨更美好,唯有愛,才是真正至高無上的永恒。你說這世間屬于你,不錯,卻只說對了一半,人處于世,天下就是屬于每一個人的,只不過每個人分得的,是滄海之一粟而已。你能如此重視與一個人的友情,說明你良心未泯,也是渴望著得到關懷的,是不是?那你就應先試著去關懷別人,假以時日,我不敢說對你敬若神明,簇擁膜拜,但你至少可以過一份正常的生活,可以體驗些溫情,那比冷冰冰的服從更珍貴。若不是我心里仍然將你當做朋友,我不會對你說這一番話……”
江冽塵冷冷看著她,默然半晌,道:“本座這些年來,早已造下了數不清的殺孽,就算你可以不計前嫌,又怎能保證別人也一樣的原諒我?那些父母親朋,死在我手上的不計其數,只怕都惦記著背地里捅我一刀。第一步選定方向,對于另一邊而言,自是步歩維艱,難以立足。好比他……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你們這些名門正派,不過是將他當做工具,可有真心接納過他?”南宮雪見他語氣隱有松動,似乎有了勸說之望,眼神中更添神采,道:“當初旁人認定他是你的屬下,是魔教惡徒,固存多年的偏見難以磨滅,也是人之常情。但我可以保證,以師兄武林盟主的地位,如果他愿意護著你,就沒有人敢輕易動你。幾句非議,忍忍也就過去了,反正你早已習以為常……”
江冽塵聽她這一句觸犯忌諱,突然又惱怒起來,道:“不要笑死人了,什么叫讓他護著我?本座還沒到了自立無能,要居于他人之下,由人庇護之境。怎么,想廢了我的武功?你知道我是幾經辛苦,才練至如此成就?做一個不會武功的廢人,不如干脆些死掉。本座不會接受敗局,更不會在敗局中奢求茍延殘喘。既然我注定要給人咒罵,在**白道,又有什么分別?讓我做**尊主,與一個白道的過街老鼠,換做是你,你作何選擇?沒成想到得此時,你心里竟仍存著感化我的念頭。我不知是該憐憫你的無知,還是嘲笑你的愚蠢?你命不久長,還敢如此大言不慚,我隨時可以料理了你,帶著你長篇大論的救贖,到陰曹地府哭訴去罷。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愛,你們盡管帶著對我的恨,一起滾到地獄里去,你說誰才是最后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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