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4)
空氣靜默。
氛圍是最敏感的傳播媒介。
江開不需要看清盛悉風,也不需要聽她說什么,僅憑夜色中她模糊的剪影,就可以察覺到這句玩笑帶給她的局促和尷尬。
回憶一下,他好像也沒說什么吧?
這姑娘挺讓他費解的,有的時候沒皮沒臉,有的時候卻又完全經(jīng)不起逗。
當然了,經(jīng)不起逗的情況少之又少。
他還是比較習慣盛悉風盛氣凌人當公主的樣子,所以有心破壞氛圍:“不愿意你就去睡對面,反正還有半張床是干凈的。”
盛悉風充分見識了一個男人在既定利益面前可以多沒有下限。
能指望傻逼直男察覺出什么少女敏感心思,真是想太多。
她走到床側,在自己那邊坐下來,順便跟他探討育兒觀:“不要讓金毛上床。”
江開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它自己上來的我有什么辦法。”
從他對待寵物的態(tài)度,可以精準匹配他對異性的態(tài)度,典型的三不原則,即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死渣男。盛悉風懶得跟他辯論,就著夜色的遮掩,她脫掉外套,背對他躺下。
他壓著被子,導致她這頭就不太夠。
兩人拉拉扯扯地吵了幾句,最后也不知道誰先消停的,漸漸都安靜了,各自占據(jù)床的一側,中間空出個太平洋。
這紅酒的后勁挺大,在江開平穩(wěn)綿長的呼吸里,盛悉風的睡意也重新爬上來。
迷迷糊糊之際,她覺得有點冷,本能地拉了下被子,被子好好地蓋在身上,倒是驚動了江開,他同樣扯扯被子以示不滿:“別動。”
“你冷嗎?”她問他。
他說:“不冷。”
難道是幻覺?盛悉風架不住瞌睡,又睡過去,然而越睡越冷,再有點意識,是因為觸碰到了男人滾燙的身體。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jīng)跨越了整個“太平洋”,來到了熱源身邊。
理智尚存,她稍離遠些,不去碰到他,但也沒回自己的地方,挨在他身邊汲取他身上散發(fā)的熱量。
男女身體差異真是奇怪,明明睡在同一個被窩里,怎么她快凍死了,他卻跟個火爐似的。
江開又被她鬧醒,發(fā)現(xiàn)她越界,當即指責她:“超線。”
這語氣和他小時候發(fā)現(xiàn)女同桌手肘超過三八線時的反應如出一轍。
因為盛悉風,他小時候視女同桌為洪水猛獸。
“我好冷……”盛悉風也顧不上跟他的嫌隙了,甚至都沒敢提醒他這床本來是她的,怕被他趕,她語氣很卑微。
她第二次說冷,江開伸出一只胳膊到被子外,感受片刻,確認外面的溫度確實有點低,不知道是不是暖氣壞了。
他懶得下床檢查,只好由著她去了。
盛悉風沒睡著的時候,還能克制自己跟他保持距離,一旦睡著,本能便驅(qū)使她往他身上靠,四肢全貼了上去。
即便隔著睡衣,江開都能感覺出她手腳的冰涼,她不知足,腳往他褲管里伸,凍得他直接“嘶”出聲。
忍著把她扔下床的沖動,他不得已下床檢查,出風口吹出來的風是涼的,搗鼓了一會也不見好。
“暖氣好像壞了。”他回到床上,告訴盛悉風。
她含糊地回應:“那怎么辦。”
江開說著“不知道”,不過沒再趕她,倆人離得那么近,他很輕易就嗅到她呼吸間紅酒獨特的微酸香氣,問了句:“喝酒了?”
“嗯,你沒看見嗎?”
江開奇怪:“我看你干嘛?”
盛悉風閉嘴,用不著他強調(diào)他有多不在乎她。
至于沒空看她的理由,江開回想一會,忍不住笑:“小孩真的很有意思。”
飯桌上他一直在陪小侄女玩,都沒怎么顧得上吃飯,一大一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分別的時候小朋友都快哭岔氣了,非要跟他一起睡。
從高中撞到他和蔡思婭一起吃飯開始,后面形形色色的女生,每一個都在證明著同一件事——他和沈錫舟小時候說的討厭小女孩,真的只針對她一個人。
她沒力氣搭腔,蜷縮在他身邊,很快便不滿足他周遭散發(fā)的那點微弱溫暖,她牙關都有點抖,終于還是求助他:“真的好冷。”
江開在幾秒的沉默后,深深嘆了一口氣。
極盡無奈。
盛悉風知道,自己又惹他嫌了。
別無他法,她強撐著坐起身,打算加點衣物御寒,雖說她睡覺穿厚點就渾身不舒服,可那也比被他嫌棄好。
她做不到像小時候那樣明知被討厭還黏著人家不放,這些年她增長最多的東西不是身高,是骨氣。
頭腦暈眩,她抬手扶額。
等那陣眩暈過去,正要下床,余光瞥到身旁模糊的人影也有了動作。
盛悉風回頭,黑暗中,他傾身探向她,拽住她的手腕。
再一個天旋地轉,他已經(jīng)帶她躺了回去。
“睡覺。”他語氣是慣常的被她麻煩以后的不耐,但手上動作有一點體貼,替她掖好被角,確認不會有冷空氣從縫隙跑進去,然后環(huán)住她。
知道她衣著單薄,所以只虛攏著她,衣角摩-挲,并未和她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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