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父辱子怒(1/2)
?楊玄感給她這一抱,肋部的傷處頓時疼痛難忍,不覺叫出了聲。
楊素一聽,本已微微舒展開的眉頭一下子又皺了起來,連忙對鄭氏說道:“你當心點,玄感的傷還沒好呢,還不快扶他躺下。”對兒子的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鄭氏趕緊扶著楊玄感躺下,嘴里說著:“感兒,都是為娘不好,忘了你還有傷。你還疼不疼?”
楊玄感突然想到之前高表仁的話,眼見楊素就在面前,他很想問個清楚,便開口道:“娘,孩兒有事想和父親單獨商量一下,還請您……”還沒來得及說完,肋部因幾下牽扯又是一陣劇痛,無法再說下去。
鄭氏盯著楊玄感的臉,心疼不已:“感兒,你現在說話都吃力,等傷好了再跟你爹商量不行嗎?”
楊素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全無平時的那種嚴厲與冷酷,而是充滿了溫情:“是啊,玄感,這回你傷得不輕,有什么事還是過幾天再說。為父一定會為你向高家討個公道,你就放心吧。”
楊玄感一聽楊素要為自己出頭,心中一陣暖意,旋即又想起要問的事,他是個急性子,剛才昏迷時還做了個惡夢,夢到無數肢體不全的僵尸伸著手,把楊素團團圍住,嘴里嗡嗡著“還我命來”。
他不想再等,這問題悶在心里會把他憋死。
“父親,孩兒沒事,有要事需要和您商量,遲了就怕……”
楊素低頭沉吟了一下,揮了揮手,對著房中的仆役們說道:“那你們都退下吧。”
最后他的眼光落在了鄭氏身上,輕聲道:“你也先退下吧。我跟玄感說說話。”
鄭氏不舍地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轉頭對著楊素說道:“老爺,感兒傷還沒好,不要說太久啊。”
“我自有分寸,你就放心吧。”
鄭氏起身時緊了緊楊玄感的手:“感兒,娘先走了,你一定要好好聽爹的教誨,知道了嗎?”言辭間情真意切。
楊玄感知道這是母親放心不下,生怕自己與父親言語不合起了沖突,眼眶不覺一熱,道:“孩兒明白,娘親放心。”
鄭氏離開后,楊素的笑臉變得嚴肅起來,他在床前坐了下來,語氣還是很柔和:“為父本來打算等你傷勢好點后,再向你細問今日之事,既然你現在醒了想說也好。放心,有什么事為父會給你作主的。”
楊玄感料想老爹誤以為自己要他向高家討回公道,慘然一笑:“爹爹,孩兒要問您的不是跟高老三的事,而是前年您修仁壽宮的事。”
楊素“霍“地一聲,一下子站了起來,聲音微微在顫動:“誰跟你說的什么仁壽宮的事?是李密嗎?”
楊玄感吃力地兩手撐床,坐起身來,搖了搖頭:“不是李密,是那高家老三,他給我打敗后氣急敗壞,向我亂喊什么您為皇上修仁壽宮,害死許多役夫。”
他一下子拉住楊素的手,直視楊素的眼睛:“父親,您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是那姓高的無中生有詆毀您。”
楊素神色凄然,如大理石雕像般地僵立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半晌終于長嘆一聲,坐了下來,轉眼間像是蒼老了十歲。
只聽他幽幽地說道:“感兒啊,為父不想騙你,那高表仁所說的,確是實情。”
楊玄感如遭雷擊,一下子跌回了床上,嘴里喃喃道:“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這些天來他對楊素的印象好了許多,漸漸地開始理解他的一些所作所為,甚至開始真正地把他當成父親看待。
穿越前楊明的父親在幼時就死了,他內心的深處很想體驗一下父愛,楊素給了他這種久違的感覺,但此刻他又如同掉進了寒冷的冰窟,他無法接受自己的父親是如此一個狠毒殘忍的兇手。
楊玄感的聲音變得憤怒起來:“哼,孩兒一直以為父親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想不到也會做這人神共憤的事。您前日里跟孩兒說什么連一朝天子都不想當,只愿保家族的平安富貴,您就是這樣拿上萬條無辜的人命來保我楊家嗎?”
楊素一言不發,甚至兒子帶血的口沫飛濺到自己臉上也沒去擦,等楊玄感吼完,在床上劇烈地咳嗽時,他才開口:“玄感,此事為父是有苦衷的,你若信得過我,且躺下來,聽為父道出此中緣由。”
楊玄感將信將疑地躺了下來,他心中還存著對楊素的一線希冀,剛才楊素對此事的坦承讓他這希冀又增加了一些。
楊素緩緩地道來:“玄感,你可知為父為何要領命去修那仁壽宮?”
“孩兒不知,不過按父親的話,應該是為了保全我楊家吧。”
楊素聽出兒子的話中帶著嘲諷,嘆了口氣:“為父知道你現在心中恨著我,不錯,別說是你,就連為父,也經常夜里做惡夢,一閉眼盡是那些冤魂向我索命。”
“哈哈,想我楊素,一世英雄,征戰一生殺人無數,年老之時居然也會被些百姓亡魂弄得心神不安,真是好笑啊!”他說著說著放聲大笑,笑聲中盡是悲涼。
楊玄感看到他這樣,心中又有些不忍,道:“父親,您已位極人臣,咱家也是大富大貴,犯不著為了討好皇上,做出這種人神共憤之事,以求升官。”
“而且聽說就連皇上知道了此事也是龍顏大怒,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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