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箭場風波(1/2)
?那人爬起來正要發作,一看是楊玄感,立馬嚇得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小的該死,冒犯了世子,還求您大人大量,別跟小的一般見識。”
楊玄感剛才差點從馬上摔了下去,本來也挺生氣,要是按了這身體原本主人的性子早就打人了,但一看此人如此求饒,火氣倒也一下子去了大半,他本性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對于弱者一向富有同情心。
再一看此人身著繕絲衣服,質地也屬上乘,顯然出身大戶人家,這點從那個紅木食盒和滿地的山珍海味也能得到佐證。
楊玄感記起楊素教導過要和世家大族搞好關系,最后一點火氣也消散了,對地上那人說了句:“以后走路注意些。”兩腿一夾黑云,繼續向前緩步走去。
“奇怪了,楊家世子今天轉了性了?”
“不會是上次摔傻了吧。”
“我看也是,瞧他騎的那黑馬,神駒啊,只怕高三少爺的那小汗血也不如這馬。楊世子騎了它居然也不在城里跑馬,我昨天看著就納悶了。”
楊玄感聽到這些街頭巷議,心中暗覺好笑,想想這身體的本尊實在是胡作非為得太過分,自己雖然也想玩玩京城大少的范兒,但這一陣想裝兇也總是兇不起來,實在非自己本意。還是凡事隨心,做回自己的好。
蒲山郡公府在大興城西,與越國公府比這宅子小了許多,也老了許多。楊玄感站在門前,無聊地撫摸著黑云。守門的下人剛才拿了他的拜貼奔了進去,現在已經有半小時左右的時間了。
楊玄感的心里犯起了嘀咕,這是他第一次自己出來拜訪別人,沒想到在府門外要等這么久,開始漸漸地有點不耐煩,心里想著這李密上午來自己家時,也不知父親讓他等了多久。
正思量間,府門大開,李密換了身衣服,質地比上午來家時穿的那身要好了許多,顯得容光煥發,人也精神了許多。遠遠地,李密便一個長揖到地:“勞楊兄久等了,實在是過意不去。”
楊玄感哈哈一笑,過去一抱拳:“哪里哪里,平日來見家父的客人,有的等上一天也未必能見到,跟他們比,我算是幸運了。”
李密笑了笑:“越國公如日中天,自然門庭若市。”他的話里帶著三分自嘲,似是感嘆自己家門中落,流年不利。
楊玄感聽出一股子酸味,又想起楊素曾告誡過自己,與李密結交時不可多提及家門,于是打個哈哈應付了過去。
李密的眼光落在了黑云身上,突然亮了起來,連眉毛也跟著動了動:“這便是傳說中的黑云馬吧,小弟上次第一次看到便傾心不已,上午登門拜訪時未能見到它,還有些遺憾哩。”
楊玄感微微一笑,轉頭把黑云牽了過來,對李密說道:“李兄要是喜歡,騎著它跑幾圈又何妨?”
李密面露喜色,正待上前,只聽黑云突然噗地一聲噴氣,搖了搖腦袋,眼睛死死地盯著他,脖子上的毛發根根樹起,而一只前蹄則在地上不安分地刨著。
李密臉上的歡喜一下子變成了失望,他頹然地向后退了兩步,嘆了口氣:“看來黑云只認楊兄,其他人怕是無福驅馳它了。”
楊玄感看了看黑云,想起前日里楊素也說過這等神駒只認一個主人的話,當時自己還將信將疑,這下子全信了。于是他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是真不知道黑云不讓別人碰呢。”
李密臉上的頹然表情一閃而過,馬上又釋懷地大笑了起來,笑聲中透出一股自信的豪氣:“沒什么,我相信將來我一定會擁有自己的駿馬。楊兄,鄙府簡陋,要不我們一起去射箭場散散心?”
楊玄感少年心性,不喜歡像中老年人一樣悶坐在客廳里喝茶聊天,聽到這個提議自然是求之不得。
李密吩咐家人牽過一匹馬來,二人翻身上了馬,也沒帶隨從,直接就騎向了城東的射箭場。
一路之上,楊玄感忍不住問李密,為何上午來家中拜訪時穿著樸素,這回見自己時卻錦衣華服。李密笑而不語,顧左右而言他。
言語間二人來到了射箭場,這里是專門供大興城里達官貴人,王孫公子消遣的一處高端場所。楊玄感這兩年來過幾次,總覺得沒有自己在野外騎馬打獵來得爽,便來得少了。
正午已過,日頭開始偏西,不少靶位都空著,輕風吹得靶場遠處的幾個木制箭靶上的靶紙在微微地飄動,不時地傳來羽箭破空之聲,緊接著又是一些鼓掌與喝彩聲。
這里許多人都認識楊玄感,見到他無不主動行禮。楊玄感心中暗自得意,他挺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開始還一一還禮,后來行禮的人越來越多,便有點煩躁,碰到不認識的直接拱拱手了事。
而李密則無論對方是誰,只要向著楊玄感行禮,待楊玄感回禮后都會主動和那人套套近乎。如此一來頗為耽誤時間,等他向最后一個人行完禮時,楊玄感已經站在一旁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李兄,這些人多數不過是些六七品的小官,最高的我也只看到個從五品的什么奉車都尉。有必要跟這些人這么客氣么?“李密笑了笑:“楊兄此言差矣,多少能人異士湮沒在江湖草莽之中,六七品里未必不會臥虎藏龍。當年劉邦在秦時不過一個亭長,還沒七品呢。稍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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