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茯苓山處于熊族與狼族之間,此山在南水以陡峭聞名,傳言無人能攀爬至山頂。
但今日,顯然有人啪啪打了傳聞的臉。
夜色微涼,有一個黑色身影站在茯苓山最高處向下方俯視,若不是今晚的月光過于皎潔,他一身黑衣幾乎融進夜色里。
側(cè)面望去只見他鼻梁略高、很直,有些深邃的眼眸映著遠處篝火的幾縷星光,甚是明亮,他抿著唇角,眉宇間透著幾分淡漠和掩藏不住的倦意,此刻負手而立,脊背挺的筆直,神色不辨喜怒。
遠處狼族與熊族戰(zhàn)地盡收他眼底,在不久前他收到了熊族的降書。這場征伐他狼族雖勝,卻勝的并不圓滿,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結(jié)果無疑并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可也算了了心頭一患,從今以后數(shù)千年的時光,熊族再不敢像昔日那般欺辱他狼族的婦孺老少。
狼族雖經(jīng)此一戰(zhàn)元氣大傷,卻也踴躍擠進南水強族之中,這是他成為族長后立下的赫赫戰(zhàn)功中邁得最大的一步。
遠處高山疊嶂層巒,在月光的映照下越發(fā)顯得宏偉壯觀,夜風習習吹過,涼意漸起,他漆黑的眼眸深處似有波瀾涌起,統(tǒng)一南水,讓南水今后再無戰(zhàn)亂,是他和歷任族長的畢生之愿。這一步既踏出,糾紛已注定,覆水再難收,退亦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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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jīng)蒙亮,山腳下燃著幾處篝火,有群將士裝扮的漢子徹夜未眠的圍著篝火取暖。
他們臉上雖布滿風塵,卻有著掩藏不住的喜色,勝仗打下,他們一掃倦色,竟能徹夜而歡。
左臉上有著一道猙獰刀疤的漢子率先打破了寂靜,他眼睛向著山腰上瞄了瞄,又轉(zhuǎn)回來看著圍在篝火旁的弟兄:“這般久了,我猜族長定然攀上頂峰,要不賭賭看?”
他右邊的漢子抬頭看他一眼,接話道:“有什么好賭的?關于族長的事,我從來不賭族長做不到。”
話畢,周圍一片附和聲。
那臉上有刀疤的漢子被懟了一下也不著惱,他哈哈大笑,抬手狠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手中酒袋順勢扔給旁的弟兄,“老子喝幾口馬尿就喜歡胡言亂語,族長剛剛帶領咱們干了一場痛痛快快漂漂亮亮的勝仗,弟兄還敢不信他的能耐,該打。”
接著又照自己的腦門拍了兩下。
周圍又是一片帶著玩鬧之意的哄笑。
“二哥,你本就愚鈍,再這樣打下去就不怕把自己打傻了?”一道清泠的女子聲音傳來,旁邊帳篷里走出一個妙齡少女,那女子五官并不柔和,濃眉大眼,身姿偏瘦,舉手投足間有著幾分男兒般的英姿颯爽。
有個別級別略低的紛紛站起身喊她--“軍師。”
她擺擺手,大大方方的向著她喊的二哥身旁走去,幾個漢子挪了挪腳步給她騰出一個空位,她也就大大咧咧的坐在中間。
畢竟身份在那擺著,還是不少給她打招呼喊“軍師”的,她抬頭看了一眼茯苓山,山巒異常陡峭,她眼眸中有幾分擔憂,又看了一眼眾人:“族長他,還沒下來?”
“沒有。”一個稍稍上了年紀的漢子搖了搖頭,他嘆了口氣,眉頭緊皺:“這次我們狼族與熊族交戰(zhàn)雖是勝了,可死傷部分并不比熊族少多少,族長他心里必然不舒服。”
聞言那女子也垂下眼眸看著篝火,他們都很清楚,若不是這個新任的年輕族長英勇善戰(zhàn),不懼不畏,狼族不定還要被熊族欺負多少年。
如今這個局面,已是他們曾經(jīng)半點也不敢想的局面了,幾千萬年的歲月,狼族第一次逼得熊族交上降書,并承諾萬年不戰(zhàn),今后唯狼族馬首是瞻。
這消息若是傳回狼族,足夠狼族的百姓樂上幾年。
身旁的二哥輕輕拍了拍那女子的肩膀,他在吵鬧中用僅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話:“祥祥,羊族與雀族,族長他定是開始考慮了。”
閨名祥祥的軍師面色微變,她細白的手指無意識的絞著衣袖,唇色白了兩分,連嘴角的笑容亦有幾分僵硬,仍裝作昔日的巧笑模樣看著她的二哥:“二哥,你說族長他這次會選誰?”
二哥神情復雜的看著她,自家小妹的心思饒是他大大咧咧也看得出來的。
未待她二哥回答她便接著說:“我猜應該是羊族,大戰(zhàn)稍霽,我族急需補上虧空的糧草,以防周邊的豹族和虎族。雀族的藝鴣醫(yī)術雖好,為人卻傲,暮……咳,族長他脾性本就剛直,二十六年前他在忘巒山拂袖離去,至今也未提過關于藝鴣的之言片句,倒是藝鴣有送來幾封書信,族長他收到亦是神情淡淡,看未看倒是不知,只是一封也未回過。”
枯枝觸到零星火光,激出一團迷霧,她的神情卻比迷霧更加迷茫:“而羊族不同,我聽聞羊族女子生性溫和,最是聽話,眼下族長需要的就是聽話的……”
她自記事便與父親一起跟在族長身邊,她自認沒有人能比她了解族長。
初相識的時候他還不是族長,只是老族長胞弟的一個兒子,老族長沒有兒子,他雖行二,老族長對他卻甚是器重。器重到讓她的父親,當年的老軍師親自教導,他也果然不負老族長厚望,學了一身本事。
她的父親提起他的時候亦是滿臉的欣慰,她曾親耳聽到父親對老族長說:“暮巖這孩子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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