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鳥入樊籠(1/2)
()要說這天下間最難耐的滋味兒,等人定然能數(shù)到頭幾位去。
尤其是肚里還揣著要緊的事,足足能叫你揪心撓肺地躁出火來。
曹成福方才便是如此,一邊望眼欲穿,一邊來來回回碎念著踱步,沒曾想,剛一離眼的工夫,再回瞥過去,那苦等的人已變戲法似的站在了里面的場間。
他長舒了口氣,臉上的躁急卻絲毫沒見減少。
眼見秦恪釘在那里一動不動,沒半點要自己出來的樣子,眼頭掃過他身前橫抱的人,當即深解其意,扯了扯唇,低聲沖身后道:“快去備輛車駕來,督主稍時用得著。”
略頓了一下,又吩咐:“都不用跟著了,咱家一個人去迎,你們退后五十步候著。”
他說完,便跨進正門,微躬著身子一溜小跑地奔了過去。
蕭曼一見人來,登時便緊張起來。
她這會子可不是昏厥不醒,什么事都懵然不知,偏生秦恪卻沒有半點要放手的意思,仍舊原樣不動地抱著自己,仿佛不在意這副樣子讓人瞧著會怎生揣測。
因為之前裹傷的事,她心里本就不豫,這時更像胸口簇了團火似的,又羞又急,恨不得立時逃開。
然而她現(xiàn)在渾身乏力,倘若叫他真的放下了,別說站著,怕是連坐都坐不住,總不成要躺在那里吧?到時候少不得還要被他扶著挨著,叫人家看了依舊不像個樣子。
眼見來人越來越近,她咬了咬牙,索性闔上眼,仍舊裝作沉迷未醒。
秦恪一直不著形跡地垂眸瞧著她,把那秀眉俏目間躊躇難堪的種種情態(tài)都看在眼里,卻悶聲不言,只暗自玩味。
這時,見她“走投無路”下只能這般匆忙遮掩,不由好笑,忍不住輕嗤了一聲,卻也沒再拿話促狹她。
眸光揚起之際,曹成福已到了近前,面上不見慣常的恭敬諂笑,只苦著臉呵腰:“督主恕罪,外頭那些鬼蟲子散了有一會子了,奴婢一直沒望見督主的信兒,便沒敢自作主張領(lǐng)人進來。”
他語聲尚且還算鎮(zhèn)定,可眼底里的不安卻怎么也掩藏不住,說話間又看了看蕭曼胸口的破洞和那片血跡,面色微詫,眸子在眼中轉(zhuǎn)了轉(zhuǎn),也不知在想什么。
“宮里出事了?”
秦恪早已看出端倪來,問得直截了當。
曹成福回神一怔,臉上抽扯了兩下,卻沒立時答話。原本等著盼著,這會子終于可以把積在心里的話傾吐出來了,卻反倒像怕了事,竟有些不敢開口。
但怕歸怕,該說還是要說。
他低聲清了下嗓子,不自禁地把腰塌得更低:“回督主,是……是宮里剛傳了信兒出來,太子妃殿下的事兒,不知怎么的就露出去了,尸首還沒來得及處置,便被金吾衛(wèi)的人半道截下,送進宮里去了……”
那邊剛說出“太子妃”三個字,秦恪就覺蕭曼的身子在臂彎中一顫,到后來更是僵緊起來,直到曹成福說完也沒半點舒緩,也不知是驚的還是怕的。
他也沒在意,聽完這話,目光也為之一沉,面色越來越難看,沉吟間寒色喃喃道:“送進宮里去……金吾衛(wèi)。”
“就是金吾衛(wèi)那幫兔崽子,平日里連他們指揮使見了督主都得叩拜見禮,這次不過是兩個小小的同知,居然敢在咱們東廠面前充起人來了。”
曹成福一臉不忿地恨恨罵著,隨即又轉(zhuǎn)為無奈:“他們拿的是陛下的手諭,咱們的人沒法子,只能眼睜睜地瞧著他們把尸首搶了去。”
拿圣旨當幌子,自然沒人敢攔。金吾衛(wèi)那幫人不服帖,以后也有的是機會敲打,要緊的便是那具尸首。
這事兒是東廠一手經(jīng)辦,所知的人本就極少,究竟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又是什么人這么快便捅到了皇帝耳朵里?
他略想了想,就已猜到了幾分,只是其中的細微處穿連不上。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jīng)敗露,再掰扯這些也毫無用處了,太子妃的死因真相一旦被揪出來,其它那些事兒也會一件件都牽連著見了光,到時候想遮也遮不過去了。
莫非這么快便要見真章了么?
秦恪心中沒有慌亂,甚至連一絲波瀾也沒起,該來的總歸要來,區(qū)別只是早晚而已。
或許對他而言,這二十二年已經(jīng)等得太久了。
他略顯游散的眸光重又凝聚起來,瞥向曹成福,瞧著他一副天塌下來無人填堵的模樣,呵聲冷笑:“怕了?死不了你,就算天真的塌了,也是落在本督的腦袋上,且輪不到你來頂缸。”
曹成福呆望著他,只覺那笑中的寒意仿佛能透進人骨髓里,恨不得渾身打起擺子來,當即連連打躬道:“督主恕罪,奴婢……奴婢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起這個心思……奴婢這般急著來報,也是想叫督主早一刻知道,好先有個防范。”
“防什么?陛下若真動了怪罪的心思,怎么防頂用,難道你還能飛出宮里這片天去么?”
秦恪繼續(xù)嗤著鼻子,忽然笑容一止:“行了,聽本督的吩咐,不管走到哪一步,都扯不到你頭上。預備好車馬,先把這丫頭送去水月坊,換身衣裳再回宮,你親自去,別讓任何人掌眼,這邊讓張懷留下拾掇就行了。吩咐下去,別管誰問起,都說是受了些皮外傷,也不要提見過晉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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