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羞怯難禁(1/2)
()堪堪只是過了恩門,夕陽卻陡然濃赤了幾分,天色也眼見著暗了。
新霞泛起,紅艷艷的煞是好看。
秦恪腳下步子輕慢,可臂彎里的人卻像連這點顛簸也受不得。
才走出沒多遠,喉間便咕噥著干咳起來,嬌挺的鼻中發出低淺的呻、吟。
他一愣,不自禁地停了下來。
垂眼看那輕翹的唇微微開合,還殘著脂粉的雙瞼已在跳動了。
照那煉姬所說,這丫頭十成里九成是救不活的,就算醒過來,也是中看不中用,與廢人無異。
雖說著話不能信,但看當時的情形,結果多半也差不到哪去。礙著有瀾建在跟前,不便開口,況且他沒耐性再求人似的糾纏著去問。
方才一路思慮著該怎么好,由著這丫頭自生自滅有笛安不甘心,可要找人去翻她的醫書未免牽扯又大了些,也未必真能找到好法子,難不成要派人去滇西羅天門,尋個可靠的點子的回來?
可這也不是什么萬之策,沒準兒連羅天門的所在還沒摸到,這丫頭便已經一命嗚呼了。
除了自己之外,他還沒對別人的事兒這般操心過,不知怎么的,各色念頭就在腦子里轉悠,卻還糾結難定。
正在躊躇之際,這丫頭卻像是知覺了他的心思似的,自己個兒便透過氣來了。
就在這一出神的工夫,蕭曼已緩緩睜眼醒了過來。
她眸色淡而無神,仿佛已沉醉了千年,覷見光亮的那一剎,竟有些虛幻不實之感,輕抿著唇又闔了一下,才重新睜開。
眼前的天已不再湛藍,而是染了彤的金色,身子還是被人托舉著仰躺向上,頭腦昏沉,手腳也使不上半點力氣。
之前所經的那些可怕之事還歷歷在目,她不由吃了一嚇,鼻間驀然卻嗅到那股熟悉的薄荷香氣。
她又是一驚,心頭卻陡然松解了下來,目光移轉,幾看見他潤白的俊臉,雙眸低垂,也正定定地瞧著自己,內中還含著一絲笑意。
這人是站著的,自己卻橫躺在他胸前,即便再后知后覺,這時也知兩人是怎樣一副樣子。
蕭曼不自禁地耳根熱跳了一下,身上沒力氣掙扎,只毫無用處地扭了兩下,慌不迭地別開頭去,腦中忽然空空的,竟然沒去想他是怎么找到這里,又是如何把自己救出來的。
“心不甘情不愿的,這算什么意思?莫非瞧著是本督在這里便不樂意了,還是心里盼著別的什么人來救?”
剛還想念著他的好,誰知一張口便又開始噎人,又不是在宮里發號施令,頤指氣使,究竟能不能好生說句話了?
她輕蹙著眉,心里不樂意,但這時渾身輕飄飄的一點力道也使不上,實在沒心思跟他置這份閑氣,當下扭開頭,裝作傷重虛弱的樣子,半闔著眼不去理他。
這心里鬧別扭的樣兒秦恪又怎能看不出來?唇角墜了一下,定眸在那微動的秀頜上。
“喲,被救的連句謝都沒有,還愛答不理,救人的反倒落了一身不是,這叫什么道理?”
被救的怎么了?難道便活該被呲弄,面上不較真,自家悶著不說也不成了么?
蕭曼咬了咬唇,稍稍回過頭,還是不去看他,淡聲道:“多謝……督主搭救之恩。”
她語聲輕如細蚊,低低的幾乎聽不到,顯然是先前被那金色蠱蟲吸了心頭血,這時中氣不足。
秦恪先前挑惹的那兩句不過是順口而已,這時看著她白紙一般的臉色,卻也沒了繼續作弄的興致。
“謝就免了,中蠱的事兒別人使不上勁兒,既然已經醒了,自己心里有個數吧。”
他轉而正色起來,抬步繼續向前走。
蕭曼腦筋還有些混沌,聽了這話,心下才開始回想。
當時在享殿里被那老嫗灌下一碗用九香蟲熬制的藥,沒多時便發作了,人也跟著昏暈過去,此后便人事不知,并不記得有什么蠱蟲入體。
瞧他說得這么肯定,多半該當是親眼瞧見了。
蠱蟲不是它物,入體之后往往和平常無異,若不發作便毫無知覺,況且還不知道是何種蠱蟲,要驅除不曉得要費多少周折。
她心頭煩郁,便沒應他這句話,目光一瞥,就看見衣襟上那一片暗紅的血跡,上面還有一塊茶盞大小的破洞。
秦恪乜眼斜覷著她眼望的地方,繼續又道:“不用瞧了,那蠱蟲是自己跳出來的,據說是吸了些心頭血,傷口倒不大,本督已替你料理好了。”
蠱蟲在心口吸血,傷是他料理的,那豈不是……
蕭曼怔著雙眼盯在那片略顯凌亂的衣襟上,隱約感覺胸口貼身處確實像被裹纏著。
傷在那里本就隱秘,這衣裳重重繁復的更不好擺弄,他定然是一層層都解開了才好動手。
想到這里,額角登時突地一跳,本來無力的手都攥緊了,埋著頭更不敢看他。
這人雖是個去了勢的宮奴,可也算半個男人,自己一個姑娘家就這么被他看去了,這可怎么好?
偏生他還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更叫人心里堵得難受,那股委屈沒出撒,只能暗地里憋悶著,也不知是個什么滋味兒。
秦恪起初沒留心在意,見她又悶聲不吭,咬唇嚙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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