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夢醒皆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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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華傾和沈畫立在水月庵僻靜的齋房小院里,此刻已是傍晚,夕陽的余輝從密林間傾斜而入,點點赤紅的光斑灑在石墻上,顯得意趣橫生。
但此刻,無論是南華傾還是沈畫,都無暇去欣賞這夕陽景致,更沒心思去感受日落疏影的孤寂,以及這片僻靜佛堂的禪意,因為一炷香的時間就快要到了。
尉遲如歌到底是醒來,還是繼續昏迷,就看拔下她血海穴銀針的那一刻了。
推門,沈畫在前,南華傾在后,兩人再次進入了齋房。
梔兒趴在床頭,正湊在尉遲如歌耳邊說著什么,聽見響動,扭過頭來,眼睛已經沒有了淚水,只剩下了紅腫。
“你家主子還沒醒么?”
皺著眉,沈畫走上前,彎腰將三指按在尉遲如歌的腕脈上,半晌過后,才收起了手:“她的脈象,比針灸前要穩固了許多,但卻還是沒醒......讓在下先拔出銀針吧,再看尉遲小姐的反應了。”
點頭,緊張地看著沈畫,梔兒眼中絕望和希望交替出現著,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
若是尉遲如歌就這樣死了,其實梔兒將來會活的更輕松,但自責卻會更隨她一輩子,讓她永遠也無法擺脫這沉重的負罪感。
在想,若是尉遲如歌醒了,那梔兒還得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做個毫無前途可言的婢女,被困守在這荒山的庵堂之內。
其實無論尉遲如歌的結局怎樣,梔兒知道,在慫恿她“失足”的那一刻,自己就再也無法只是旁觀了。
但無論結局如何,梔兒都認了,有種聽天由命的心灰意冷。
走到床沿邊,沈畫已經輕輕將蓋在尉遲如歌上的薄被,由下自上拉開了一半,露出兩條傷橫累累的光腿,膝蓋內次,兩根銀針還深深地扎在血海穴上,針頭因為被子拉開的動靜,正輕微的顫著。
屏住呼吸,沈畫先用指尖捏住刺在尉遲如歌左腿膝蓋內側的銀針,輕輕上下提拉,同時又用指尖搓動著,似乎在加深刺入穴位的力道,然后突然之間猛地手一提,針就收了回來。
直起身子看了看尉遲如歌,沈畫沒有動手去取第二根銀針,看樣子,仿佛是在等待著什么。
遺憾的是,等了許久,尉遲如歌還是雙目緊閉,粉唇輕抿,呼吸均勻地樣子,像是熟睡一般,根本沒有蘇醒的跡象。
“在下要拔第二根銀針了,若是拔出了這第二根銀針,尉遲小姐還不醒的話......”
話沒說完,沈畫只搖了搖頭,眉頭一沉,深吸口氣,又按照同樣的手法,開始取刺在尉遲如歌右腿膝蓋內側的銀針。
輕輕搓著銀針,這一次,似乎針刺地更深了,若是仔細分辨,可以看出沈畫幾乎氣都沒敢喘一下,謹慎無比,額上也滲出了一層細汗。
突然間,又是猛地一收,第二根銀針也從尉遲如歌的血海穴被拔出來了,沈畫這才張口呼吸了幾下,然后目不轉睛地看向了尉遲如歌的臉。
仿佛感覺到了痛,尉遲如歌雖然還是雙目緊閉,但眉頭卻輕微的動了動,流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但也僅此而已,沈畫就這樣看著尉遲如歌,發現她眉頭又漸漸地舒展開來,似乎剛才造成的那一股疼痛勁兒已經緩過去了,但她卻還是沒醒。
“在下盡力了......”
面對尉遲如歌毫無起色的樣子,沈畫心里還是有些發哽。他畢竟是個大夫,哪怕他醫治的病患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匪徒,若是失敗了,他也會覺得失望,覺得自己學藝不精,無法相幫。
“不!”
梔兒張口就哭出了聲,跪著爬到了尉遲如歌的身側,對著她的耳邊大喊道:“小姐,小姐您難道甘心么?您終于嫁到侯府了,終于有了新的生活,你就甘心這樣一直昏死臥床嗎?來之前,你分明是那么高興的,雖然只是做妾,不能著大紅,佩大紅,但您還是親手做了一件大紅底兒繡鴛鴦戲水的肚兜,說等著和侯爺圓房到時候穿,因為只有大紅的顏色,才能襯出你肌膚的瑩白如玉......”
喊道這兒,梔兒已經是泣不成聲了,往日的記憶是那樣的鮮明,而眼前的尉遲如歌,卻猶如一具死尸般躺在面前,一動不動,令人心痛。
聽了梔兒這一番話,南華傾皺了皺眉,也走到了尉遲如歌的床邊。
低首仔細看著尉遲如歌,南華傾覺得她的臉色似乎已經稍微恢復了些人色,而沈畫也明明盡了全力,按理,她不應該還不醒來。
抿了抿唇,南華傾聲如沉水地開了口:“尉遲如歌,你以為,你這樣半死不活的躺著,本候就會對你生出憐惜之心么?你別妄想了,本候不但不會憐憫你,更不會有半分的愧疚,因為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茍且私通,未婚先孕,還假裝失足滑掉了腹中胎兒......你若一直這樣昏死不醒,那本候只能送你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說著,南華傾仿佛看到尉遲如歌緊閉的眼皮動了動,便立刻加大的聲量,語氣愈發冷若堅冰:“你想知道,若你一直睡下去,本候會怎么處理你嗎?你這幅鬼樣子,本候今日走了,就絕不會再來見你第二次。只叫人守住這方破爛的齋房小院便罷了,然后由你的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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