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赦免(1/2)
兩名傳話太監嚇得大氣不敢喘,只見蕭靖禹眼中閃出冷芒,聲調里也透出了殺氣:櫆
“再打?。。 ?
二人退出殿外。
段臨又在百官面前受了三杖,鮮血迸濺,群臣激憤。
都察院右督御史高舉奏疏,跪行數步到了最前排:
“我大周尚無杖斃諫言之臣的先河,求圣上念在段臨為國盡忠多年,網開一面!臣等求見圣上!還望公公通傳!”
傳話太監道:“各位大人若要進言上奏,等晚朝時辰到了自會面圣,這規矩~可亂不得!”
“若要等到晚朝,那就什么都遲了呀!”國子監祭酒大聲回道,“段大人不過是參奏閣臣,先帝在位時亦有先例,無非是貶黜罷官,何至于此?。 睓?
“自古刑不上士大夫!圣上如此,就是不顧大周臣子的體統!君臣恩禮何在?”大理寺少卿風雪迎頭,依舊高舉奏疏,“六卿貴重,不宜以細故辱!求圣上網開一面!”
禮刑二部的官員更是眾口同聲:“我們要面見圣上!求圣上網開一面。”
“求圣上網開一面!”
莊重肅穆的午門前,原本安靜異常,此時卻因為百人齊聲一吼,聲震蒼穹,驚得城門上的宿鳥四處飛散。
在午門前當值的神機營中軍將領,都是剛調過來的新人,還從沒見過這等場面。面對這些手無寸鐵的讀書人,手中刀槍也沒了用武之地。
只有隔岸觀火的劉元海心中焦急,卻只能無奈搖頭:“他們越是這樣,圣上就越不會饒了段臨!”
果不其然。櫆
御座上的皇帝蕭靖禹啞笑兩聲,只回三個字:
“繼續打?。?!”
又是三杖落下,段臨已徹底昏死過去,不知生死。
一直沉默無聲的陸云禮再也無法做事不理,就算觸怒天顏、連累刑部、甚至連累陸家,他也要為老師討一個公道。
“圣上容稟?!?
陸云禮撩袍跪地,面露毅然之色:
“老師縱有千錯萬錯,也全因微臣無能,未能為蔡察洗刷冤屈。還請圣上念在老師對蔡察是關心則亂的份上,饒他一命。哪怕是罷官流放,也好過因此失了臣心,致使君臣離心離德?!睓?
“他關心則亂?”皇帝蕭靖禹冷笑一聲,將手覆在面前的奏疏上,“那陸卿,你來告訴朕!段臨口口聲聲說,蔡察是冤枉的!既是冤枉,為何山西貪墨案的樁樁件件都有他參與?他如今人雖瘋了,可經手的龕印批文又為何擺在這里?”
皇帝蕭靖禹的語氣有些無奈。
他看著陸云禮,將手從參奏蔡察貪墨的奏疏上抬起,身子緩緩靠在龍椅靠背上:
“朕又何嘗不知蔡察清廉守法、憂國憂民。不然何必在他蒙冤入獄之時,命你親去山西提人到京城來?可到頭來,你又是怎么辦的差事?陸卿方才說自己無能,朕覺得有理。不然,段臨也不會束手無策,頂撞于朕?!?
這番話,并未摻雜半分怒意,卻字字都如刀般戳進陸云禮的心里。
圣上今日廷杖老師,原來是要敲山震虎。
虧得他以為,自己在謀一盤大局,卻不知自己在無形中,早已走入了別人的棋局。櫆
幾乎不用思考。
“七日。”
陸云禮脫口而出:
“若七日后,刑部再審不出蔡察貪墨案之原委,微臣愿自請辭官,代老師受過!”
蕭靖禹沒有說話,看著陸云禮的眸子緩緩蒙上淺淺的霾色,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殿內氣氛緊張,殿外卻傳來一聲清脆的問安:“兒臣給父皇請安!求父皇饒過老師!”
而后,幾乎嚇破膽的內監小跑進來,顫著嗓音回稟:“稟圣上,太子殿下跪在殿外求見,奴婢攔不住殿下,還請圣上示下?!睓?
殿內眾人面色各異。
太子蕭方霽的聲音卻未曾間斷:“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兒臣雖不再受教于恩師,可也斷不會看著恩師含冤受罰......”
“好哇。”
蕭靖禹眸中霾色緩緩褪去,逐漸透出堅冰般的涼意:
“就連朕的兒子,也要來逼迫朕!段臨這個老師還真有些本事,教出的學生,個個都像他一樣!目無君父!”
“圣上息怒?!敝x弼適時站出,撩袍跪在陸云禮身邊,“容臣進言?!?
“說?!睓?
“圣上,有道是不念功勞念苦勞。段臨教導太子多年,又曾在國子監教授三千學子,入仕多年,未曾做過出格之事,若非三番五次觸怒天顏,本不必受此重刑。況且他年事已高,承受九杖已是極限,圣上縱是有氣也盡可消了。”
謝弼說完,不忘看向身邊的陸云禮:
“如今時疫漸消,賞罰未定。燕王不日又將出使丹巴七部,圣上國事繁多。既然陸大人信誓旦旦,何不就依他所言,七日后,再做定奪?!?
謝太傅此時求情,眾人只當他是為了太子,萬不得已而為之。
哪知皇帝蕭靖禹精睿的目光,自面前兩人身上掠過,短暫的靜默后,又看向了自己,問道:
“那你們呢?可也是這么想的?”
兵部尚書謝懷彬和戶部尚書姚廷安,自然無所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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