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朵杏花(1/2)
徐夫人有沉默一瞬沒說話,但很快,她就又接了溫嬤嬤的話。
“我方才一個人坐在那兒也有好好想過,忽覺得國公說的也對。如今杏娘最需要的,其實就是親人們的關懷,是家的溫暖,而非局限在一個身份上。只要日后我、國公,還有大郎二郎大娘二娘都能對杏娘很好,想她心里也會好受很多。至于別的……當初已經錯了,且這么些年來我也從未疑心過二娘不是我親生的。”
“這突然的要讓我換女兒,我也很難能接受。”
溫嬤嬤也能理解,擱身邊養了十五年,又是真心疼惜的,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這樣也好,日后二位娘子都孝敬在夫人膝下,姐妹和睦,也是再好不過的了。”溫嬤嬤順著徐夫人的話說。
只是,話剛說完,忽又想起方才徐杏的那些話來。唇蠕動了好幾次,最終溫嬤嬤還是放棄了再提此事。
她想,夫人心中該是明白的。她不過是不想再提而已。她是不想失去二娘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搞得家里雞飛狗跳的不安生。
徐國公是在戰場殺伐之人,心地自沒有徐夫人那么軟,他也沒那么感情用事。便是從妻子那里得知了當年真相,他也不過只是安撫了幾句而已。
于他來說,家族穩定最重要。至于到底哪個是親生的,已經不重要了。
培養了十五年的女兒,哪里能是說丟棄就丟棄的?撇開父女感情先不提,便是在日后婚配一事上,那叫杏娘的女子也是不及二娘的十之一二的。
一個是在煙花之地長大的風塵女子,一個則是從小接受最好教育的大家閨秀,二者如何能相比?便是那女子也自小讀過書,有些學識,但人的習性卻是改變不了的。
他不信一個從小在青樓長大的女子,她能有大家閨秀的那份見識和遠見。怕是讀的書,也盡是些淫詞蕩句,上不得臺面。
當然,畢竟她有著那樣一張酷似夫人的臉,也有那塊胎記在,他也否認不了她身上流有徐家血脈的事實。他會親自派心腹之人先去好好徹查這個風月樓,若是杏娘的身份并不可疑,且此番突然和夫人在廟中相遇也并非算計的話……他也自會接她入府,好好給她安排一個身份,讓她從此衣食無憂。
徐國公心中拎得清楚得很,一從徐夫人的正院出來后,就即刻召了自己的心腹之人來,差他們去查此事。
另外,今兒天色晚了,他不便再見杏娘。等明天白日,他若得空的話,還是得親自見一見這個女子的。夫人心地善良,好哄騙,但他卻不是。
若她真是在心懷不軌的情況下設計靠近夫人的話,想也逃不過他的審問。
徐妙蓮這一夜注定難以入眠,縱她在外面表現得再大方得體,一旦入了自己院子,難免也要把心中憂愁寫在臉上。
長這么大,她從沒想過自己竟會不是父親母親的女兒,無疑今兒這一出,是給了她致命的一擊。
“娘子不必擔心,夫人有多疼你,不必奴說,想你心中也清楚。血脈之親固然重要,但十五年的感情、十五年的陪伴,也是同樣重要的。這些年來,娘子伺候陪伴在夫人身邊,給夫人帶去了多少歡樂啊,這些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說話的是徐妙蓮的乳娘,她打徐妙蓮幾個月大時就侍奉在徐妙蓮身邊,二人朝夕相處的也有十來年了。徐妙蓮和她相處的日子要比和徐夫人相處的日子還要多些,所以,乳娘是再了解徐妙蓮不過的了。
知道她懂事得很,常常都是報喜不報憂。哪怕心里再苦再難,她也從不會表露出來半分,徒惹得國公和夫人擔心。
這會兒見她一回來后就憂愁成這樣,乳娘也心疼。
“你且放心吧,便是你自己要走,國公夫人和二郎也都是不會讓你走的。”乳娘拍了拍徐妙蓮肩,寬慰她。
徐妙蓮卻搖搖頭道:“我倒不是擔心自己,我是怕母親會傷心過頭反而傷了身子。”
乳娘重重嘆息了一聲,然后說:“這你倒也不必擔心,大悲過后就是大喜,好在那位是好好的回來了不是嗎?夫人會想明白的。”又說,“你啊,就是善良,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能擔心別人去。快別憂慮這些了,天晚了,早點歇下吧。明兒一早,還得去夫人那兒請安呢。”
“好,我聽乳娘的。”
不過,徐妙蓮雖然這么說,但還是徹夜未眠。次日一早起來,明顯的臉色憔悴,眼下也有淡淡一層青影在。
乳娘瞧見了,趕緊招呼平日里伺候徐妙蓮梳洗上妝的婢子來給她上點妝遮蓋一下,但卻被徐妙蓮拒絕了。
“無礙。”她邊說邊揮退了要上前來伺候她上妝的婢子,只對乳娘道,“沒有時間周全這些了,還是先去給母親請安要緊。”
雖然只字未提那位杏娘,但乳娘也明白,二娘這是怕去遲了會怠慢那位杏娘。
想了想二娘眼下的處境,乳娘雖心疼她,但也覺得她這樣做沒錯。
不過徐妙蓮還是來遲了一步,她到徐夫人的院子的時候,徐杏已經伴在徐夫人左右了。
徐杏昨兒晚上就歇在了徐夫人的院子,今兒一早起來后,她稍稍梳洗了下就直接過來了。
徐妙蓮過來,當看到徐夫人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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