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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巴勃羅·聶魯達同志!——到!面對死亡(13/13)
,如米哈依爾·肖洛霍夫等。下了汽車,人們走上一架飾滿鮮花的舷梯。舷梯頂端,矗立著聶魯達的巨幅畫像,四周綴滿鮮花,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命名儀式,而是一個盛大的節日。全體船員都守候在大廳里。原來只想舉行一個簡單的儀式,少數人參加,但船員們堅決要求全體參加,他們都熱愛聶魯達。
船長簡短致辭后,就請馬蒂爾德發言。該講些什么呢?她決定講聶魯達生活的一個本質方面。那就是,詩人的一生,是不同尋常的航海者的一生。他在精神上是個航海者,大海對于他就像空氣一樣不可或缺。他熱愛大海,勝過一切。與其說他屬于陸地,不如說他屬于海洋。他永遠向著歡樂,揚帆遠航。聶魯達,這個在智利南方偏僻小鎮長大的青年,在他開始寫詩時,絕不會想到自己會成為全世界所景仰的人。馬蒂爾德為聶魯達感到驕傲。她感謝人們對一位詩人所表達的崇高敬意。而這位詩人,如今正長眠在大地上一座最簡陋的墳墓里。
命名式氣氛熱烈,人們情緒高昂。原定在下午6點起錨的油船,直到半夜還停在港口里。冰冷的海水不停地搖晃著巨輪,而船上卻洋溢著溫暖和歡樂。翻譯感慨地對馬蒂爾德說:“夫人,這樣的場面,我還從來沒見過!”而肖洛霍夫——他曾不止一次地參加過聶魯達的聚會——卻回答:“這是自己人的聚會。巴勃羅就在這兒,他就是發起人。”船長興奮地對馬蒂爾德說:“你不知道,我們會感到多么驕傲!當輪船進港時,人們會問:‘返航的是誰?’我們的回答是:‘巴勃羅·聶魯達返航了!’”當馬蒂爾德離開蘇聯時,“巴勃羅·聶魯達”號早已揚帆遠航。“他”穿洋過海,走遍世界。就像當年那位老航海者繼續出航和歸來,他永遠航行在大海上。
1992年12月12日,巴勃羅·聶魯達和他的妻子馬蒂爾德·烏魯蒂亞的遺體從圣地亞哥總公墓遷出葬于首都以西70英里的黑島。詩人辭世近20年后終于實現了他生前的遺愿,葬在黑島:
伙伴們,把我埋葬在黑島上,
面對著我熟悉的大海,面對著
粗糲的礁石和洶涌的波浪,
……
海邊土地上所有的濕潤的鑰匙,
都了解我的歡樂的每一個階段,
都知道我愿意在這里,
在大海和陸地的眼皮之間長眠……
我愿意
被拖著向下,直至被狂野的
海風所沖擊所粉碎的雨中,
然后從地下河的河道,
升向新生的深沉的春天。
在我的旁邊給我所愛的人挖個墓穴,
等有一天把她埋下,再一次在大地上與我為伴。
——《后事》
他就在這里,永遠和他的人民在一起,獲得了永生:
不論怎樣,男人或女人,旅行者啊,
將來,當我已不復存在的時候,
尋找我吧,就到這里來尋找,
在巖石和海洋的中間,
在不安靜的浪花的閃光里。
尋找我吧,就到這里來尋找,
因為,我將無言地回到這里來,
沒有嘴唇也沒有聲音,干干凈凈;
我要回到這里來,
為了變成奔騰的大海,
為了變成她的不羈的心;
我將在這里迷失,我也將在這里被找到;
在這里我也許將變成沉默和巖石。
——《我要回來的》
麻膠版畫《聶魯達和他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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