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朱砂蛇膽]狹路(1/2)
?“玄帝登基,建安肅清完畢,朝中更迭換代,已然眾心一力,只是…”傅明昭頓住。
蘭滄王收回目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唯剩下河間府淳安侯,仍未招安。”
淳安侯的名頭,在大燕,能算的上響亮。此人沒有兵權,卻養著四海門客,萬事通達,江湖百曉,智慧非凡,曾為哀帝獻過錦囊良策,深得哀帝崇敬。
人雖然不在建安,但影響力絲毫不減。
“回京了結手頭這樁事,的確該去河間府走一趟了。”
不一會兒,蘭花香幽幽燃起,打從珠簾外款款行來一抹柔媚的身影。
半抱琵琶,烏鬢如云。
“窈娘,見過兩位公子。”紅裳女子悠然落座,撥弦弄音,纖腰如蛇,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
胭脂紅粉,蘭滄王縱橫官場許多年,自然是見過太多,傅明昭心知,這窈娘也不是頂貌美的。
但近三年來,在外征戰,的確少了陰陽協調的平衡。
何況軍營中的妓子,蘭滄王根本瞧都不瞧一眼,更別說沾染。
難得消受幾日平靜,傅明昭便挖空心思想替主上消遣,松緩享受一番。
窈娘檀口輕啟,朱唇玲瓏,小曲兒和著落珠般的琵琶吟,婉轉纏綿。
眼波掃過紫衣貂裘的傅明昭,飄飄渺渺地落在窗邊那個男人的身上。
傅明昭也算是建安才俊風流,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但和旁邊的男子一比,登時便黯然失色。
而此時,窈娘動人的眼波,并未引起男人的注意,反而專注地望向窗外。
目光落處,正是雪霞閣布莊一扇半開的窗戶。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天青色藤花的羅緞襯在身上,而那被圍在中間的少年,顯得十分局促。
清俊白皙的面容上,掛著極不自然的表情,時不時張口說著什么,大約是在催促。
從這個角度望去,細挺的鼻尖兒,線條柔和的下巴,還有櫻紅飽滿的唇。
倒是比一旁的女子,還要秀致三分。
傅明昭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便探身順著往下瞧。
這一瞧不打緊,仿佛發現了新鮮事情,揚唇笑道,“那個小大夫,怎么混到女人堆里去了?”
此時,薛妙毫無所覺,高處正被一抹冷厲的目光所洞悉。
傅明昭一副看好戲的派頭,將椅子往窗邊挪了挪,“本來就生的陰柔,這再穿上女子的衣裳…嘖嘖,倒是比女人還俊俏。”
隱隱覺得此人似乎有些面熟,蘭滄王一時竟想不起何時見過他。
說起來,蘭滄王雖然久經沙場,但卻有個不算缺陷的缺陷,那便是,記不太清人的面孔。
若非時常打交道之人,他是絕不會記在心上的。
所以,此時看見薛妙,完全是陌生人,更不會記起他就是山中遇蛇的少年。
其實當晚傅明昭追問關于骨釘的主人時,陸蘅并未過多回應,實則是他下山的功夫,就已經將那人的模樣忘記了。
粗衣瘦弱,大約是個少年。
話音未落,就看見窗扇里對面站著的人,竟是宛平。
他們二人,又何時認識的?
仍在低吟淺唱的窈娘,便被兩人冷落在一旁,她乃是醉花陰的頭牌,頭一次遭遇到如此徹底的忽視…
她停下,款款走近,素手蔻丹,執起酒壺剛要添酒,豈料才碰到他袖口半片,便被男人輕揮衣袖,連人帶酒壺一同翻倒在桌旁,花容散亂,好不狼狽。
窈娘咬住唇,男人只是微微拂袖,將被她碰過的酒樽推到一旁,眼也未抬一下,“彈曲兒便安分地唱,我不喜歡有生人碰。”
傅明昭過來打圓場,窈娘心知他不是善主,也怪自己太心急,憑白惹了沒趣,遂托辭下去換衣裳,便掀簾而去。
與此同時,雪霞閣布莊內,薛妙似乎隱隱有所預感,驀然抬頭,正與那道清冽的眸光碰到一處。
殺伐征戰之人,從不知退縮為何物,蘭滄王絲毫沒有收回目光,眸色淡薄,卻暗含鋒銳。
再次看到搶走骨釘的捕蛇人,還如此衣冠楚楚地坐在酒樓里,薛妙自然是一股忿忿不平意當胸而起,帶著怨氣瞪向高處。
手上一緊,便將還在身上比劃的宛平等人甩開,徑直朝醉花陰走去。
然而就在她即將穿過街道時,又出了狀況。
周遭猛然爆發一陣騷亂,還來不及看清情勢,失控的馬匹車架已經橫沖直撞地撞入人群中去。
薛妙蜷著身子躲在角落里,險險擦身而過,躲開一劫。
但抬眼處,除卻滿地散亂狼藉,唯見失控的車架一頭栽入青石墻壁中。
車禍現場,馬匹翻倒,車身損毀,可見速度之快!
驚魂甫定中,人群漸漸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馬車中的人卻遲遲沒有現身。
良久,才有一聲呻吟從里面飄了出來。
但此刻,薛妙抬頭,對面醉花陰三樓的位置,已然人去桌空。
一面是急著追尋那人的蹤跡,但一面又是慘烈的車禍現場,最終,薛妙仍是留了下來。
至少可以知道,他也在清遠城里。
目光所及之處,軒車華蓋,頗為名貴的木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