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2/3)
”
橡膠手套破了,陸文摘下來,好歹手沒受傷?,F(xiàn)場亂中有靜,都在發(fā)愁接下來該怎么辦。
瞿燕庭在手心一股腦倒了七八粒薄荷糖,全丟嘴里,臉頰微微鼓起來,他起身,脫掉外套,在一水兒詫異的目光中挽袖走去。
陸文訥訥地:“瞿老師……”
“閃開?!宾难嗤ダ@進去。
濃郁的腥氣直往鼻孔里鉆,瞿燕庭屏住呼吸,手套壞了,便赤手接過刀。
他將蹦飛的魚抓回來,那東西還要逃,刀把在掌心輕掂一圈,薄刃翻上,手起刀落,他拿刀背在魚頭上狠狠一砸!
所有人看直了眼,難以置信瞿燕庭會干這個。
這方空間容納兩名成年人略顯逼仄,陸文挨在一旁,側著身,不可避免地碰到瞿燕庭的肩膀。他是個例外,不吃驚,也不欽佩,心尖像被揪了一下。
這雙纖韌白凈的腕子,握筆打字的手指,曾經都做過什么?是否在青蔥的年紀犧牲一整個周末,從早忙到完,沾染滿身的魚腥?
陸文不得而知,不敢去猜。
羊絨衫的袖子很寬松,從肘部滑下來,瞿燕庭在腰間蹭了一下,三兩次后耐性耗光,用胳膊肘捅陸文的肚子。
“長點眼力見兒。”他說,“幫我擼上來?!?
陸文單手圈住瞿燕庭的手腕,虛握著往上推,將細膩的衣袖堆回肘彎,袖口犯潮,已經不可避免地濺濕了。
瞿燕庭教他:“先敲魚頭,讓它老實不動,就好殺了?!?
刀尖直指鰓口,從縫隙中切入,將鰓片切開用刀尖一勾,同時給魚翻個身,勾出鰓的一邊貼住案板,“喀”地剁下來。
瞿燕庭處理完魚鰓,刀刃垂直向下:“刮鱗這樣拿刀,順著魚鱗紋路一排排刮,亂刮一氣弄不干凈。”
陸文聽得認真:“我知道了?!?
刮完鱗,瞿燕庭剖開魚肚處理內臟,怕陸文記不住,收拾完又撈了一條,直到把陸文教會。結束時,瞿燕庭隨手一楔,將下刀尖扎在了木頭案板上。
陸文遞紙巾:“謝謝瞿老師?!?
掌心染得滑溜溜的,虎口被魚鰭磨紅,瞿燕庭一邊擦手一邊道:“不熟練就多拍幾條,別切到手,剛才嚇死人了?!?
背后繼續(xù)拍攝,瞿燕庭繞出來,團著一把紙巾往外走,他停在菜市場門前的臺階上,大口呼吸干凈新鮮的空氣。
胸腔有股滋味兒朝上頂,瞿燕庭頗覺反胃,想找什么東西壓一壓,旁邊有小賣部,他買了包煙,坐在臺階旁的石墩上點燃一支。
第一次抽,少年期曾好奇過尼古丁的味道,奈何太拮據(jù),填飽肚子都是一大難題。瞿燕庭遙遙回憶著,吞吐乳白的煙霧。
在今日之前,他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殺魚了,以為時隔多年會喪失這項技能。想不到那一串動作仿佛刻在骨子里,根本不容易抹掉。
沒注意過去多久,拍完了,陸文走出來,未邁出門臉時就看見瞿燕庭。名牌大衣半敞,一抹好身段,在蕭索的初冬呼出一縷溫度微熱的白煙。
“怎么還抽上了。”陸文操著熟稔的語氣。
瞿燕庭問:“酷嗎?”
初次抽煙的少年才在意酷不酷,恨不得學電影里的周潤發(fā),風水輪流轉,陸文終于有機會笑瞿燕庭幼稚。
一位老婆婆在臺階上擺攤兒賣花,兩只竹匾,里面擱著白色的黃桷蘭,有成捧的,有用線穿好的。半晌無人光顧,陸文便買了一串。
他拿給瞿燕庭:“瞿老師,送你?!?
先是酒店壁瓶牽的康乃馨,又是幾塊錢一串的黃桷蘭,瞿燕庭評價:“你倒是不挑?!?
“不懂了吧?!标懳挠欣碛袚?jù)地說,“我不能送你太貴太好的,顯得我巴結你,不真誠,畢竟你是——”
瞿燕庭插嘴:“有資格潛你的人?!?
陸文一赧,不堪回首又何必再提,他把瞿燕庭指間的煙蒂掐了,將花串子套上瞿燕庭的手腕,說:“就當……臨別小禮物。”
瞿燕庭笑問:“這質量能堅持到我去機場嗎?”
“看你上不上心唄。”陸文碰到對方的袖口,“都濕了,先回劇組換一件吧?!?
他們沒坐車,穿小巷抄近路回到小區(qū),瞿燕庭進編劇休息室,直奔洗手間洗手。
陸文上二樓化妝間,先卸妝,早晨帶來兩套備用衣服,他換上一身,拿一件襯衫下樓,敲開101的門。
瞿燕庭在臥室,立在床邊疊一條小毯子,余光識別陸文的輪廓,說:“毯子我就不拿走了,擱在這兒,誰愿意蓋就蓋吧。”
“好?!?
“冰箱的零食飲料沒吃完,給大伙兒分一分?!?
“知道了。”
“有兩盒牛奶,你喝了吧,盒飯經常是辣的?!?
“嗯。”
在這副交代事項的口吻里,陸文切實體會到瞿燕庭要走了。他打起精神,把相處的最后一天也安排妥當,遞上襯衫:“瞿老師,先湊合穿我的吧。”
毛衣袖口濕冷難聞,瞿燕庭沒有推脫,接過來,似是感慨地說:“不知不覺穿你好幾次衣服,晚上回酒店還你。”
陸文無所謂:“不還也沒關系。”
“那怎么行。”瞿燕庭道,“本來就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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