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1/3)
保時捷靠邊熄火, 隔小區兩條街,斑駁樹影照在滄桑的水泥路上, 有相似的景色。瞿燕庭瞧一眼窗外,問:“這是哪?”
司機大哥回頭:“片場, 今天在這兒拍。”
瞿燕庭心一軟答應了陸文來盯戲, 沒關注拍攝通告。下車, 登五六階, 入口和普通店面差不多, 邊上豎著窄窄的牌子, 字跡已經模糊。
這是一個小菜市場, 年頭久, 蔬果肉蛋副食品, 擁擠繁雜但五臟俱全。瞿燕庭走進去, 混合的聲音和氣味撲面而來。
a組在第二列盡頭處,正準備。
瞿燕庭經過一個個攤位, 鞋跟踩在水洗過的格紋磚上, 吱吱響, 越接近盡頭,步子越慢, 他聞見一股濃濃的魚腥味。
“燕庭!”任樹看見他, 大步迎過來,“這地方寒磣,你怎么來了!”
瞿燕庭沒表明原因,說:“我明天上午的航班, 還沒告訴你。”
“你不早說,我就怕你這樣!”任樹急得擼一把頭發茬,“我調場次,晚上我給你送行,明早我送你去機場。”
瞿燕庭搖搖頭:“你該干嗎就干嗎,忙你的。”
言語間,瞿燕庭越過任樹的肩膀掃向人群,最外圈是干雜活兒的,里面依次是攝影組,照明師,一身紅的化妝老師踮著腳,在給男主角補妝。
粉撲拍在臉上,軟軟的,陸文的目光也一并柔和,瞿燕庭一出現他就看見了,沒移開視線。
昨晚不經大腦地發那樣一條消息,沒想到瞿燕庭會答應,今早一翻拍攝通告,陸文把腸子都悔青了。
劇組租的魚攤,今天拍攝葉杉賣魚殺魚的戲份。
補完妝,陸文穿過人群,他覺得抱歉,瞿燕庭不碰魚蝦,待在這兒是活受罪。可瞿燕庭是為他來的,他又禁不住雀躍。
手摸進兜里,陸文停在瞿燕庭面前,同時掏出一盒薄荷糖,自己倒兩粒,余下整盒全塞給對方:“瞿老師,這兒不好聞,你含顆糖壓一壓。”
瞿燕庭接住:“你是不是故意的?”
“真不是。”陸文解釋,“昨晚發生那些,我哪還記得要拍啥啊。我就是想,想讓你來……”
薄荷糖在舌尖微融,涼如含冰,瞿燕庭張一點口倒吸氣。他說話算數,盡管環境不好,他也會盯完這一場戲。
陸文問:“什么時候走?”
“明天上午。”瞿燕庭回答。
陸文不要含糊的:“具體幾點鐘?”
瞿燕庭不傻,問清楚時間無非是要送機,人多,他低聲拒絕道:“小風會送我到機場。”
陸文沒再多說,用力抿住嘴,嘴角都要擠壓出一個小酒坑來。瞿燕庭見識過這副可憐樣,殺傷力一般人抵不住,他眼不見心不軟,把臉撇開。
“……”陸文難受道,“你都不稀得瞅我了?”
余光輕拋,瞿燕庭說:“人高馬大跟個柱子似的,少賣萌。”
陸文不承認:“我這是真情流露。”
“你對我流露什么?”瞿燕庭抬起手,把陸文的領子抻平,在那張寬直的肩膀上拍了拍,“對你寶貝兒女朋友流露去。”
“我——”
陸文剛開個頭,場記催人就位。
魚攤圍成四方一圈,三面桌,旁邊挨著賣海帶蝦米的,桌上晾著新鮮的魚蝦,桌前的長方形大盆里是游動的活魚。
陸文繞進去,垂手坐下,小破椅子嘎吱響。他從未親自買過菜,今天是第一次踏足菜市場。
為了演好這場戲,陸文提前兩小時到,觀察攤販的表情、動作和待人接物的方式,再揉入葉杉自身的特點,稍作調整。
說實話,陸文蹭到哪都膈應。但一開機,他不管不顧了,抄起抹布擦桌子,擺好電子秤,磨菜刀,熟練地捻開一把塑料袋。
瞿燕庭陷在帆布折疊椅中,專注地盯戲,陸文忙活的這一套細節活靈活現,他嚼一粒薄荷糖,欣慰地勾了勾嘴角。
一位阿姨停在攤位前,挑了兩條魚,葉杉撈起來,肥美的活魚蹦得很歡,從案板上一下子蹦回了水里。
段猛離近攝像,被濺了一臉水:“小陸,哥愛你,悠著點。”
陸文忐忑地拍第二條,把魚撈在案板上,魚頭和魚尾瘋狂彈動,他用雙手拼命按住,臺詞都忘了說。
好不容易拍完這組鏡頭,該殺魚了,陸文一手按著魚,一手握著刀,鏡頭向他推近,他“哐”地一下,把魚尾巴斬斷了。
瞿燕庭:“……”
陸文進組前跟保姆學,沒學會,把手劃一道口子,等養好直接來重慶了,他訕訕地說:“導演,我不會殺魚。”
任樹犯難,魚攤老板是重慶本地人,心很大,交接完就回家睡覺了,他環顧一圈:“我也不會,誰會收拾魚,教教他。”
劇組這幫人術業有專攻,沒人擅長這個,有一兩個會的,也只是手忙腳亂的業余水平。陸文不免焦灼,這是瞿燕庭臨走盯他的最后一場戲,他必須要演好。
重新撈了一條魚,陸文左手按住魚頭,右手拿刀刮鱗,雙臂肌肉繃得緊緊的。突然,魚尾猛地掀起來,刀刃劃偏從左手手背上擦過。
周圍好幾個人驚呼,任樹喊住他:“小陸!別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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