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蠱(2)(1/3)
廟里,覃通被人換上了黑布衫,頭上裹著黑巾,滿身帶著銀飾,此時覃通好似半夢半醒之間,他瞇著眼睛打量著廟里的一切,忽然看到那個雕刻得十分丑陋的神像嚇了一跳。戰栗而醒,鬢角滴下了汗滴,覃通猛然一回頭,看到一個老者再詭異的沖著他笑,老者手里拿著蘆笙,悠悠然塞到了嘴里吹奏起來,覃通想不明白是怎么來到了這個地方又是誰幫他換上了這套衣服,現在他每動一下,就會發出鈴聲,覃通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坐在椅子上,而此時那個老者吹奏的樂曲尤為刺耳,覃通問:“你是誰,為什么吹著蘆笙,是誰帶我來此地,想要做什么?”
老者停下了蘆笙,裂開嘴笑了,翹著蘭花指指著覃通像個女子一般道:“今日是大人和我家小姐成親的大好日子,大人怎么忘了。”
“大人貴人多忘事,當然忘了,只有我家傻女兒才記著,其實本不該今日成親,原本二九才是大好的日子,只是拖不得許久了。”話音從廟外傳來,是那個伺候了覃通許久的蟲婆子,此時她一搖一擺的從廟外走入,今日她特地打扮了下,發髻梳得十分整齊,還上了頭油,粉飾一新顯得來了精神。覃通見她來者不善,問:“你帶我來這做什么?”
“做什么?當然是和我女兒成親了!你忘了,你答應過我女兒要娶她,我女兒等了你三十九年,你個忘恩負義負心薄情的男人!哼!呸!”婆子啐了他一口,一搖一擺的坐在了主座上,背后就是那座當初鳳九娘騙女又是金羽石像的雕像。只聽那婆子又道:“若不是我女兒一心一意嫁給你,我會在你身邊伺候你那么多年么?還不給我跪下!”婆子厲聲道,此時那拿著蘆笙的老者一腳踢在覃通后膝,覃通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此時的覃通未加辯解,他看著那婆子鬢角流下一滴汗,有些理虧的低下了頭,良久,唯唯諾諾道:“可是,阿靈已經……已經……死了!”覃通語氣好似試探,眼神閃爍看了婆子幾眼,婆子冷哼了一聲,倒也不氣,道:“你當然希望我女兒死了,你一走了之雖然沒娶過親,可也從未回來,若不是我假說阿靈死了叫我投靠你,你會叫我在你身邊這許多年?”
覃通咽了口唾沫,冷靜了下,道:“我知道,你和阿靈都恨我,可是父命不可違,我不能娶你女兒,你們是湘西女子……”
婆子一拍桌子,指著覃通道:“你幼時落水性命于危難之間,若不是阿靈拼了性命救了你,你此時哪還有力氣和我說這許多,你道父命不可違,我也告訴你,在我家鄉,也從無退親一說,你和阿靈曾約盟誓,若是身存理當造福一方,若是身故便化為靈草救人一命,阿靈從小心地善良,你可知,這些年我每每看到你這副嘴臉,就想到我女兒被萬蠱噬心的痛苦,你叫我,你叫我……”婆子說到激動處,向后退了幾步,那吹蘆笙的老者見了面色變了立即來扶,道:“靈媽,你可要保重啊。阿靈還全仰仗你啊!”
婆子順了順氣,接道:“你可知道,在湘西,被男子拋棄的女子,是要一輩子讓人看不起的,即便再嫁了出去,也只能做小。你當年一聲不吭的走了,阿靈等了一年三個月,受盡了旁人白眼,最后幾天,就這么水米不進,活活的餓死的,你叫我如何不恨你,我是恨毒了你啊!”
“那你方才……”覃通想說為什么婆子方才又說阿靈沒死,婆子狡黠一笑。道:“九娘,帶阿靈出來!”
婆子使了一個眼色,手拿蘆笙的老者又歡天喜地的吹了起來。只聽蘆笙奏樂,本是喜慶之事,覃通滾大的汗珠滴落下來,他不敢回頭看,生怕見到阿靈,無論生死。
匍匐在房頂的四個人聽到鳳九娘的名字,女又心里有些奇怪,鳳九娘到底還隱瞞了多少,只聽到銀鈴作響,鳳九娘笑呵呵的扶著一個黑衣女子走了進來,女子和覃通一樣頭裹著黑巾,身上掛滿了銀鈴,唯一不同的是身上還繡著斑斕的花紋,女又隱約聞到了一股酒香,不知從何而來,想著是不是那叫阿靈的女子身上發散的,仔細一看,俯視看下去看不見女子的樣貌,只是看到了鳳九娘扶著阿靈的左手,看到那簡直不能稱之為一個女子的手,淡褐色的皮膚煩著金光,隔得遠,可是依稀能看到幾條血絲,五指的指尖像畜生一般是深褐色的硬甲,長而卷的勾在外面;一旁扶著阿靈的鳳九娘卻不害怕,還十分貼心的提醒阿靈走路小心。阿靈左顧右盼,幾人見那女子腦袋搖晃是要向上看,趕緊閃退開來,女又回避之前無意撇見一眼,那女子容貌十分嚇人,兩只眼睛好似蜥蜴,原本應該白嫩的肌膚變成了皸裂的獸皮。不遑多想,女又只得退開。阿靈見廟里干干凈凈十分整潔,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個叫阿靈的女子一步一步走向覃通,婆子笑瞇瞇道:“阿靈,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媽叫福伯將這地方打掃一番了,不免還是有些塵土,你別見怪。”
“辛苦你了,媽。”阿靈的聲音倒是十分好聽,覃通實在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阿靈,但見一個面如鱗甲,眼如蝮蛇一般的女子站在她身后,嚇得一連退了幾步,大叫道:“妖女!”
見覃通的反應,阿靈似乎覺得在意料之內,阿靈道:“四月廿九,榴花開,轎臨門,阿靈嫁作六郎婦,紅花似火情似蜜。生為小吏安家樂,死做靈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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