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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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思不解
“嘩啦”一陣聲響,劉府的下人們個個面色慘白,那是兵器架子倒了的聲響……自從老爺當了兵曹之后,已經(jīng)很久很久未像今日這般,在演武堂花上幾個時辰來……有過經(jīng)驗的下人皆不敢在這個時候前去觸老爺?shù)拿诡^,卻聽老爺忽然怒吼道:“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還不給我滾進來收拾!”
站在門邊的小廝是新來的,看著許多已經(jīng)遠遠多開的婢女小廝,他才慢一拍反應(yīng)過來,怕是有什么事不好,但他退得慢了些,終究是不敢聽而不聞,抖著身子進了演武堂,赤著上身、滿目冰寒的劉靖宇立在中央,腳邊是倒了一地的武器架子,小廝不敢吭聲,慘白著臉跑上去收拾那些刀劍槍戟。
“誰他娘準你用你那狗爪子碰老子的刀!”劉靖宇驀然暴怒,狠狠飛起就是一腳!
那小廝被踹倒在滿地兵刃之上,尖叫著痛嚎出聲,卻叫劉靖宇更加暴怒:“還敢嚎?!”
他手中長鞭一下又一下狠命抽下去!
演武堂外,只聽得里面?zhèn)鱽砥鄥柕膽K叫聲,那聲音十分尖銳可怖,可更可怕的是,那聲音慚慚低了下去,不過盞茶的功夫,竟再不可聞。
所有下人幾乎抖得如篩糠一般,負責通傳的門房一溜煙跑到演武堂門口,嗅到里邊濃重的血腥味,也是警覺地驀然停步,面色刷然一變便想退出來,卻聽那陰惻惻的聲音難掩怒火:“鬼鬼祟祟,到底何事?!說!”
聽到那火山咆哮般的“說”字,門房撲通一聲伏倒在地,哆嗦著回稟道:“孫孫孫孫……大大大人人人人人……”
孫洵收到那工地傳來的消息,他便徑自直奔劉府而來,此時他肝火正旺,哪里在大堂等得住,見劉府的下人進去通報久久未有回音,見著劉府前堂這般混亂,便直接帶了人沖了進去,誰知劉府這些下人個個不知怎么了,跟鵪鶉似的,他一問話,也只敢諾諾點頭,只叫他心中好生不屑,果然是群泥腿子出身,這院子簡直跟篩子似的!
直到孫洵一路來到那演武堂門口,一個血淋淋的麻袋沿著青石板拖出一溜殷紅痕跡,刺鼻的血腥味叫他幾乎立時倒退三丈,掩著鼻看向打著赤膊而來的劉靖宇,難掩嫌惡之色。
雖然早就知道劉靖宇出身邊軍之家,身世粗鄙,不甚講究,可畢竟也是做了數(shù)載兵曹高位,名義上掌著近十萬兵士的邊軍頭子,平素里官場往來,也是一副人模狗樣,那些傳聞孫洵也只是聽聽,如今當面遇上,見劉靖宇手上竟還握著那條血淋淋的鞭子,不免更覺得鄙夷……不是因為人命,而是因為這取人性命的方式太過粗魯不堪,難以入目。
劉靖宇今次無甚心思同他客套,隨手將鞭子扔給一個下人,冷然道:“那娘們不知是不是有了防備,先時用過的那招不奏效了。”
“你派去傳話的人是否妥當?”坐回大廳,孫洵皺眉問道,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白色衣衫,總覺得似乎還有隱約的血腥氣揮之不去。
劉靖宇只披了外衫冷笑道:“孫大人,劉某手下之兵雖不上孫林二族世代豢養(yǎng)之士,卻不至于連些許小事都辦不好。不過是說與那些流民其中厲害,什么豐安新郡,再好的田,北狄打來,屁都不是!
結(jié)果這些流民竟沒被嚇住,該干嘛干嘛!想必前次你那行事,早叫他們有了提防,這一次,連他們到底是如何提防的,信都傳不出來了。我的人怕是已經(jīng)失陷其中。”
用于這種行事的兵士,并不是那么那培養(yǎng)的,折一個便少一個,更兼這次傳謠連點水花都未掀起,叫劉靖宇心中有了更糟的預(yù)感。至少前一次,孫氏行事之時,那些無腦流民還是生出了些事端,給鎮(zhèn)北都護府制造了一些麻煩的,但這一次,竟是半點也不奏效,劉靖宇絕不相信自己派出的人能與孫洵派出的人差在哪兒!
孫洵知道,事到如今,劉靖宇省去了那些客套話,所說俱是實情,但他還是十分納悶:“這岳氏是如何做到的?就憑她手底下那群衙役捕快出身的小吏?”
他們俱是在亭州城應(yīng)對邊關(guān)之事,對于控制言論、反查間子之類的事情并不陌生,可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莫要說岳欣然帶著這么一個可笑的草臺班子,就是原來的亭州府在方晴治下、未受北狄侵擾的鼎盛之時,要控制謠言的傳播,也絕非易事,更何況還要在短短時日內(nèi)肅清謠言的來源,這在孫劉二人看來,俱是匪夷所思之事。
實在是,階級限制了他們的想像力,二人并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群眾基礎(chǔ),有一種工作叫群眾工作。
就譬如,關(guān)大郎等人隱約聽到傳言,以他們的智識,尚不到第一時間就識破的地步,或許也會輕信,但是,他們第二時間就會去問郭懷軍龔明等人哪!
疑問被解釋,謠言被澄清之后,面對龔大人仿佛不經(jīng)意間的詢問:“最近咱們隊周圍可有什么不認得的人出沒哪?”
“昨日來了個貨郎!問俺們要不要買靴!”【異口同聲】。
靴?好了!就是你小子了!哪家窮苦人家買得起靴的?!馬腳都藏得這般不走心!暴露得不冤。
實際上,劉靖宇覺得冤死了,一雙靴,他哪里知道這群流民竟連靴都買不起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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