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解(2/2)
倒在鎮北都護府扎實的群眾工作之下,孫劉二人一時間竟有些愁眉不展。
劉靖宇深吸一口氣道:“先前傳來的消息可是清清楚楚,這些流民若真是在豐安新郡安定下來,便有三年免稅,”然后,劉靖宇向孫洵冷笑道:“我身為兵曹,手握邊軍十萬,都護府要向北狄用兵,我只要低個頭,定然是有口飯吃的。就是不知,若無賦稅征斂,銀糧之事全不過簿曹,孫大人可還有用武之地?”
孫洵驀然起身怒道:“你!”
然后,他面色難看地道:“用不著你來冷嘲熱諷,其中厲害也不必你來分說。”
簿曹之職,掌管著整個亭州的銀糧調撥之事,賬冊間的騰挪周轉,實在是牽涉整個亭州方方面面太多的利益,一直牢牢把持在孫林二氏手中,甚至可以這樣說,歷任亭州州牧,不論上任之初是何想法,最后都是不得不用孫林二氏之人,不用?不用最后都會發現,可能一粒米、一錢銀都收不上來,沒有銀糧,整個州牧府連官吏的俸祿都發不出來,談何政令通暢?
但是現在,岳欣然卻真有隱約有撇開整個亭州原有體系而另起爐灶的想法,甚至,現在諸多試探還隱約叫他們二人意識到,很有可能,離了他們,這個爐灶會和以前的所有熄火爐灶不一樣,極有可能會燒得紅火興旺,這豈不是將他們棄之不用?這絕計是邊軍和世族都無法接受的!
孫洵深吸一口氣道:“這豐安新郡絕計不能成。”
劉靖宇點頭,好歹他這番舉動令孫洵下定了決心,也不枉這番折騰,然后他開口道:“孫兄,你我既是想法一致,不若這般……”
孫洵緊皺眉頭:“若是這般一來……便是與鎮北都護府撕破臉了!”
劉靖宇簡直要笑出聲:“孫大人,鎮北都護府那姓岳的娘們都要搶你我的飯碗了!你難不成還想著和他們一個灶吃飯?!”
別人都已經有架空你的勢頭了,你還TM想著撕沒撕破臉?
孫洵一咬牙:“罷了!我干了!”
二人頭碰頭又密密計議了一番,分工明確之后,孫洵才在宵禁后離開劉府,回望劉府象征武將門庭的規制,孫洵不由神情悠遠,上一次叫整個亭州的世家與豪強聯合起來……也不過是數載之前,那一次,以對方的權高位尊也一樣尸骨無存,他看向鎮北都護府的方向,不由嘿然一笑,姓岳的小娘,怪就怪你自己咄咄逼人不識抬舉吧,原本,他們也只是想著彼此客氣,還如歷任亭州州牧一般,大家高高興興過好日子,是你這小娘自己不肯過的!便休怪他們不客氣!
次日,龔明伴著關大郎他們一道進城,還是慣例地去寄些米糧,順道把豐安新郡分田的好消息捎回家去,安安家中的心。
因為近日實在是妖娥子頻出,安民官的例會上,眾多安民官商議之后,都彼此提議,莫要令百姓單獨進城,以防又被什么人誆了去,平素多做工作之余,組織他們按批進城,左右安民官安排一人隨行。
進了城,去糧鋪的路上,還有人朝龔明打聽著消息:“龔大人,咱們這大官道修好了,從雍州到新郡倒是快,可什么時候能修修小官道啊!我家在亭岱下石坡,離這官道還遠著哩!每次捎消息回去往返都要十來日……可太不便利了,比不得壯子他們家!”
龔明道:“也不是你一人在打聽,例會上別的安民官也代底下的百姓問了司州大人,今歲新郡的情形你們也見了,咱們大家伙忙著開地哩,修這條大官道還是為了運糧,小官道怕是要等到今歲秋收之后了……”
那人十分失落:“秋收之后?我家里再過幾日便想接他們來新郡哩,可等不到秋收,不過,我還有舅爺、舅姥姥皆在那頭,”他又笑逐顏開起來:“回頭走親戚倒是便利!”
“就屬你算盤最精!”眾人紛紛打趣笑起來。
到得糧鋪門口,卻見這原本就熱鬧的糧鋪,今日不知為何,更是人山人海,更聽有人敲鑼打鼓大聲喊道:“孫氏招佃戶了!我們孫氏大老爺憐憫今歲流民實苦,雍陽、雍安、雍如三郡的良田,三年免賃錢!種多少產多少皆是自己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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