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1/3)
?“她每天都來么?”五格格宏馨問道。
“回格格,每天都來,從大清早一直站到下半夜,就這么望著北邊。”侍女跪在草原上。
“這是第幾天了?”宏馨道。
“第五天了。”
遠處的湖面上,鷗鳥飛舞,宏馨皺皺眉,走上前去,“走吧,怕是回不來了,喀爾喀王爺的話,想必假不了。”
“不,他肯定能回來,”七格格這幾天明顯瘦下去,“他肯定能回來,去年,濟爾舒謀反,萬軍叢中他都活下來了,天理教攻打紫禁城,”
“行了,七妹,”看著她宏馨一陣心疼,“那是在北京,這是在草原,勢單力孤的,幾十人對一千多騎兵,你覺著會有勝算么?”
“詹士謝圖還活著啊,”七格格轉過臉來,“就是皇上身邊的大侍衛,他們是一起的。”
“是一起的。”宏馨緊盯著宏琦那雙毫無神采的眼睛,幾天前,那雙眼睛還是活水流動,顧盼神飛,這苦命的妹妹啊,好不容易找到個可心的人,卻又魂歸漠北,“但,喀爾喀王爺不是說過了么,是分開走的。”
“那他也不會死,”宏琦突然笑起來,這笑,卻象刀扎一樣讓宏馨心疼,“五姐,你不是也說過么,他是草原上真正的雄鷹,他是皇上四哥欽賜的精勇巴圖魯”
“七妹,你醒醒吧,他們沒有鳥槍,只有刀,他們幾十個人,人家是一千多精壯的鐵騎,達賚湖你知道嗎?那可比海洋還要寬廣,來呀,把你們主子送回王府。”
幾個侍女面面相覷,卻均不敢動手。
“來啊,”宏馨柳眉倒豎,跟隨他的幾個蒙古侍女馬上過來,拖住宏琦就走,“五姐,”宏琦的身體軟綿綿的,幾天不進水米,她身上無絲毫力氣,“是我害了他”
“越發糊涂了,”宏馨一揮手,“你與你有什么相干?”
“不,五姐,”宏琦臉上已是流下淚來,“他把母親的天珠送給了我,它本能保祐他的,你不說也說過,不是夫妻而行夫妻之事,此事天地所不容,神鬼所憤怒。犯此律條者,非但自己必有災禍,”
這連姐妹倆的私密話當著這一眾侍女的面兒也說出了口,宏馨嘆口氣,“回去再說,回去再說,先上車吧。”
幾個高大健壯的蒙古女人把宏琦送上馬車,宏馨跟著坐進去,輕輕攬住宏琦,“這災禍,都是業力,來了是躲不掉的,唉,你們倆,也是有緣無份”
宏琦靜靜地依靠在宏馨的肩上,目光卻一絲不動,宏馨看看她,默不作聲靜由馬車向前。
蒙古包前,將要離家的蒙古姑娘與母親唱起了細長的黃驃馬,曲調緩慢哀傷,情調悲切凄涼,宏琦的眼淚再也忍不住,靜靜地流了下來。
“你從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馬背上,如玉的模樣,清水般的目光,一絲淺笑,讓我心發燙
你頭也不回的你,展開你一雙翅膀,尋覓著方向,方向在前方,一聲嘆息將我一生點亮
你在那萬人中央,感受那萬丈榮光,看不見你的眼睛是否會藏著淚光,我沒有那種力量,想忘也總不能忘,只等到漆黑夜晚,夢一回那曾經心愛的姑娘”
可是,我仍然在這里,但漆黑無邊的夜晚,肅文,你在哪里呢?
烏里雅蘇臺城,定邊左副將軍行轅。
“什么?除了我們的人,還有一隊騎兵!”奎昌的鼻煙壺舉到鼻邊,卻抬起頭看看參贊大臣廉敬和站在一邊的綠營守備張子波。
“是,我帶了一千兩百人的綠營兵,以追殺草原逆匪的名義,眼看著快到了他們駐宿的蒙古包,”張子波道,“可誰知,半路上就遇到一行人,前面跑的正是三十余騎,估摸著就是您說的什么皇上身邊的大侍衛,不過,追趕他們的也是一隊綠營兵。”
奎昌卻不言語了,抹了一點鼻煙放在鼻邊,眼一閉,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精壯漢子,濃眉闊口,兩只眼睛深邃不見底。
“你說,那隊綠營兵會是誰派的?看來下手還在我們前面。”廉敬道。
“會不會是土匪假扮的?”廉敬笑道,這是一個笑面虎,面容和善,其心歹毒。
“不會,他們都有鳥槍,我們在林子里跟他們交火,身上的衣裳也都是綠營的裝束。”張子波搖搖頭。
“有沒有抓到活口?”廉敬道。
“軍門不是說不留活口么?”張子波有些愣。
“我是說那隊綠營兵。”廉敬翻翻眼睛。
“沒有,胡楊林起火后,在達賚湖邊他們又打傷打死我們不少兄弟,”他小心地看看奎昌,“看著那侍衛帶來的人都沉進湖里,我們就撤了。”
“軍門,這會是誰派來的呢?”廉敬也注視著奎昌。
“誰能調得動軍隊呢?誰跟詹士謝圖有仇呢?”奎昌眼不眨地看著他的左膀右臂。
“熱河都統恒秀!”廉敬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可聽說,鴻臚寺少卿查斯海被查,跟那個近兩年在京里大出風頭的侍衛肅文有關。”
“肅文?是不也這次也跟著詹士謝圖?”張子波道。
“恒秀,可不象他的名字那樣秀氣,這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當侍衛里就以狠辣聞名,”奎昌道,“除了他,我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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