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去樓空 6(1/2)
當幾個農人又一次堆起一個墳包的時候,羽衣和老道士坐在一邊看著。
羽衣有一種恍如做夢的感慨。
距離上次埋葬白蘭姐姐才過了幾天呀,江蘭天這個年輕的生命也已經劃上了句號,埋到土里去了,真是人世無常啊。
她摸索著手腕上那個白玉手鐲,似乎還能感覺到它所帶來的江蘭天的體溫,然而江蘭天已經永遠地里告別了這個人世。
她站起身,向著老道士點點頭,也不說什么告辭的話,一個人踉蹌著腳步向著洛陽城的方向走去。
老道士目送她的身影漸漸消失,也不阻攔,只是茫然地搖了搖頭。
羽衣邊徒步疾行,邊在心里整理著接下來的事情。
首先得去找丐幫的人,阿只還留在他們那里,先找到阿只再說吧,既然答應了他的“娘親”,好歹也得對他有個交待,不能叫他無依無靠地到處漂泊。
她只顧著為別人著想,卻忘了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到處飄零,無依無靠。
等進了洛陽城,看著鬧市上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羽衣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去哪里找阿只,丐幫在哪里,她并不知道。
她先去賣小吃的那道街上走了走,轉動著眼珠子在人堆里尋找,沒看到阿只,她又盼著忽然有人來拉扯自己的衣襟,而這個人正是淘氣精靈的小蝶。
然而,她走了好幾個來回,始終沒有人冒出來拉扯她的衣襟。她有點失望。確定小蝶今日沒有在這街上。
那么現在去哪里?她猶豫著。將手伸在袖管里摸索著,忽然手心里一涼,摸到了江蘭天留下的那個白玉手鐲,頓時記起他臨終時候的交待,他叫她拿著這個手鐲,去見望江樓的手下,憑借此鐲她就是望江樓新的樓主。
她對什么樓主不感興趣,可是。這個手鐲是望江樓歷代樓主必備的證物,放在自己手里算怎么回事呢?
要不給人家送回去?
不,江蘭天義兄既然至死都藏著它,并且在最后關頭鄭重相托,那么他一定不想叫它落入別人手里,自己就這樣送回去,怎么對得起義兄的一番托付呢?
她捋下衣袖,掩住手臂,繼續漫無目的地游走著。
“行行好吧,善心的大哥。可憐可憐我這孤老婆子吧,我已經兩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忽然一個聲音在身后響了起來。
是個花子。
羽衣不由得想起小蝶來。小蝶說過,天下的花子都歸丐幫管轄,那么這個花子在街上乞討,會不會就是丐幫的人呢?
她不由得回過頭去看身后。
卻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身子伏在地上,對著路人不斷地磕頭,邊磕頭邊輕聲懇求著,右手里端著一個臟兮兮的破碗,里面空空的,沒有一個銅板。
羽衣不由得留心細看她的脊背,上面沒有口袋,連半個都沒有,只有一個很大的破洞,風吹過,從破洞里鉆進去,衣服就鼓脹起來。
老人神情悲苦,樣子可憐,好像餓得快要死了,聲音很微弱。
羽衣見此情景,頓時起了隱惻之心,不由得去摸自己的衣衫,當然她身上連半個銅錢都沒有。
人群流水一樣從老人身邊擁擠而過,并沒有人給她施舍,有人還厭煩地捂上口鼻,側身走過。
羽衣無奈地搖搖頭,世上之事就是這樣,有人錦衣玉食,榮華富貴,有人卻吃糠咽菜,艱難度日,食不果腹,世界總是沒有完全的公平。
她走開幾步,已經離開了,忽然身后傳來一陣騷動,好像平地里卷起一陣疾風,人們紛紛躲避,就不由得回頭去看,卻是有人駕著一匹駿馬,從街上疾馳而過,馬蹄疾馳,竟然一點也不顧及街上的人群。
馬上那人一身錦衣華服,神態倨傲,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人群頓時亂紛紛往街邊退卻,可憐那老婆婆行動遲緩,眼睜睜看著馬匹越來越近,她急得雙手在街面上亂爬,可速度哪里及得上駿馬神速,眼看碗口大的馬蹄子就要踐踏在她身上頭上。
人群里發出一陣驚訝的喊叫聲。
可是馬背之上的人并不勒馬,而是揚起手中辮子,狠狠抽了馬臀一下,嘴里發出一聲蠻橫的呵斥。
老婆婆看著自己無法躲開這匹大馬,頓時又慌又亂,身子抽搐成一團,滾落在地,嚇死了一般,竟沒了聲息。
隨著馬蹄踏落,一個腦漿飛濺、鮮血迸濺的場面就要上演!
一股怒氣早就擊穿了羽衣的胸膛。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馬蹄就要落在老婆婆亂蓬蓬的腦袋上,羽衣從鼻子里冷哼一聲,忽然閃身而出,施展出竹林清風賦的招式,周圍的人只覺得眼看一個身影閃電般一晃,隨著一聲“去!”的呵斥,緊接著一個驚恐的聲音“啊———”了一聲。馬匹笨重的身子向后猛地倒去,馬上的青年一個跟頭栽倒在地,隨著“咔嚓”一聲響,青年一雙腿竟然斷了,頓時軟塌塌垂著,壓在了馬背之下,疼得他殺豬般喊叫起來。
眾人定睛觀看,只見一個其貌不揚身穿灰布衣衫的瘦個子青年直直站在前面,用身子擋住了身后的老婆婆。
老婆婆本來以為自己這下難免被馬匹踩死的悲慘遭遇,所以橫了心,只等一死,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動靜,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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