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落花飄零 1(1/2)
這張臉真是太恐怖了,讓人不敢直視。
阿只卻好像早就習(xí)慣了,捧著燭火安安靜靜站著,等著女人吩咐。
女人眼睛眨巴眨巴,好像她借著燭光能看清眼前的人,說:“把燭火給她。你過來,掀起我右邊的衣衫,我有話要給你交代。”
阿只將燭火遞給羽衣,自己依言上前揭開了女人的衣衫。
羽衣看著,驚呆了。
粗糙的白布衣衫下,露出女人的胸口,右邊的胸部,沒有婦女該有的**,而是潰爛成一團,黑烏烏的,似乎還在化膿,一股惡臭立時撲鼻而來。
羽衣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阿只小臉兒蠟黃著,卻不躲避,看樣子這女人身上的情況他早就知道,所以一點也不驚訝。
女人忽然說:“你過來,那個女孩兒,我在叫你呢,你過來看一看,我本來收了很重的內(nèi)傷,我想借助一門極厲害的武功來治好這個傷,可是我已經(jīng)試了半個月了,傷越來越重,看來是治不好了,今夜冷不防又被你打了一掌,這一回怕真的是活不成了。”
羽衣默然無語,心里充滿了說不出的愧疚。
女人忽然柔聲一笑,“你是不是心里有點難過呢?”
羽衣點點頭,一想她什么都看不見,便語氣沉重地說:“前輩你身上負著重傷,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晚輩呢,晚輩知道的話也不會這么魯莽呀。”
“呵呵,果然是個實在孩子。”女人居然在臉上擠出一抹笑來,然而這樣的笑真是比哭還要叫人難受,“你不用內(nèi)疚,本來我已經(jīng)活不長了,就算沒有你來送上一掌,我也難以活過這個月去。”
羽衣內(nèi)心忽然真正的內(nèi)疚起來,就算這女人被別人打成重傷面臨死亡。可終究是在挨了自己一掌之后傷勢變得嚴重起來的。說到底,是跟自己脫不了干系的。
“那女孩兒,你過來,叫我摸摸你的臉。”女人忽然說。
羽衣心里一動,不敢上前,心里說這女人的手鬼爪子一樣。被她摸一把不知道有多可怕。
然而,女人伸出一只手在半空里等待著。
羽衣忽然想萬一她乘我不注意一下子扣住我的命脈。豈不是十分危險?
便猶豫著,不肯上前一步。
女人將手緩緩垂下,嘆一口氣,說:“你始終不肯過來么?你是不是看我這副模樣有些懼怕?唉,我這樣子本來就丑陋,誰見了都要躲避的,又怎么能夠強求于你呢?”
阿只忽然狠狠瞪一眼羽衣,一步跨上前,抓起女人手臂。將自己的臉伸上前去,叫女人用掌心摸。
女人那只手一哆嗦,等察覺到掌心里多出一張臉,有點意外,頓了頓,顫抖著摸索起來。從額頭上摸到下巴處,又從下巴那里摸到頭上,松開手,帶著驚訝的口氣:“怎么這么小一張臉,竟和我的阿只孩兒一般大,孩子你究竟多大了?”
羽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阿只回過頭向她投來懇求的目光,她一看這目光頓時心里一軟。答道:“我十二歲了,秋天剛剛滿的十二歲。”她說了謊。為了讓這盲眼的女人相信那張臉就是自己的,只能這樣撒一個謊,不然就沒辦法瞞過她去。
女人果然被欺瞞過去了,舒一口氣道:“原來你也還是個孩子,比我的阿只孩兒大不了多少。”說完閉上眼,不再說話。
羽衣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手里的蠟燭燃得十分旺盛,不斷有燭淚往下掉,掉落在手上滾燙滾燙的。
忽然女人睜開眼來,說:“我就要死了,我這輩子算是熬結(jié)束了,只是我這阿只孩兒,叫我怎生放心得下呢?”
這么說著,眼里涌出淚來,混濁的淚水沿著臉頰緩緩流淌。
羽衣呆站著看她,心里說:“原來這女人要死了,放心不下孩子,所以有些牽掛,可是、可是,就算一千個一萬個地放心不下,那又如何呢?一個人壽命到了盡頭,那又有什么辦法呢?唉,都怪我,為什么要打她一掌呢?”
羽衣還在胡思亂想,這女人忽然睜開眼,命令阿只:“你把那口小棺材打開,把那本《太陰玄天真經(jīng)》拿了出來吧。”
阿只依言過去掀起棺材蓋子,伸手進去摸了一會兒,果然拿出一本書來。黑色封面,上面一行黃色文字,果然是《太陰玄天真經(jīng)》幾個大字。
“你把它交到那個姐姐手里去吧。”
阿只很聽話地捧到羽衣面前來了。
羽衣不明白,不去接也不拒絕,不解地看著。
“你拿上吧,這本真經(jīng)里記載的功夫雖然不能和少林寺的《易筋經(jīng)》、武當派的太極拳相比,但也算是一門級厲害的武功。我把它送了給你,只盼你能在我死后替我照顧這阿只孩兒,把他帶出死人墓去。眼下他實在是太小了,又沒有武功,一直跟著我在這深墓里長大,根本不懂得江湖上人心的險惡,所以我要你幫我照顧他幾年,等他長大了,有一天自己能照顧自己了,你便由著他四處飄零去吧。”
這倒是羽衣沒有想到的一個情況。
她看著那本黑色書本,不知該如何是好。
女人冷笑一聲道:“你可別小看了這本《太陰玄天真經(jīng)》,你知道我是如何得到這本秘籍的嗎?”
羽衣?lián)u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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