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海茫茫 10(1/2)
“娘、娘、娘你怎么啦?你起來,起來啊,阿只再也不調皮啦,阿只好好聽娘的話,好好給娘讀《太陰玄天真經》行嗎?娘,娘你要死了嗎?你死了阿只怎么辦?嗚嗚……”
羽衣聽到他如此哭訴,只驚得僵在原地,氣也透不上來,不由得喃喃自問:“難道這鬼一樣的女人竟是這男孩的娘親?這怎么可能,世上哪有娘親這么狠毒地糟踐自己孩兒的?”
可是那孩子分明在撫著女人的身子哭個不停,口口聲聲喊著娘,這就奇怪了。
而她前面分明聽到這女人說要刺瞎了孩子的眼睛來著。
哪有當娘的要刺瞎自己孩子眼睛的道理?
天理不通啊。
羽衣驚詫之余不由得附身去看那女人,但見她一張馬臉一樣狹長的臉上亂發覆蓋,幾顆牙撐破嘴唇露在外面,這張臉真是丑得叫人不敢直視。
但是這個叫阿只的孩子卻一點也不害怕,伸出小手緊緊抱住了那張臉,哭訴道:“娘你要死了嗎?你死了阿只也不活了,你扔下阿只一個人孤零零在這世上,一點也不好玩,阿只也要跟上你走……”
羽衣十分奇怪,心里說這女人難道真沒有偽裝,而是真正受了傷?這怎么可能?憑我的武功,還不會達到這么厲害的地步吧?而且她也不是一般的毫無武功之人,我在她在月光地里用氣流擊打巨石,景象很是驚人,絕不是一般習武之人能夠做到的。
那女人一雙慘白眼仁直勾勾盯著孩子,嘴角浮上一絲淡淡的笑。
羽衣被這慘淡的笑容震撼了,呆呆瞧著。
那女人分明想看到孩子,然而她確確實實瞎了雙眼,什么也看不到,她忽然抬起一只手來。向著孩子頭上摸去。
孩子被她打怕了,以為又要挨打,小小的身軀立時顫抖起來。
但是女人的手掌沒有劈下來,而是軟綿綿落在臉上,分外溫柔地摸著孩子的臉頰,喃喃說:“對不住。阿只對不住了……可憐的孩子,來到這世上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受盡別人的欺凌也就罷了,還要忍受娘親的打罵,唉,孩子真是委屈你了……你不要傷心,等娘死了你就離開這鬼地方,去外面溜達溜達吧,要是別人家孩子欺負你,你不要怕,狠狠地揍他們就是。就算被打得頭破血流也不要怕,你要牢牢記住,這世上的人心都是黑的,你要是害怕、軟弱,他們便往死里欺負你,你要是強橫。一般人便不敢隨便都來欺負你。你記住了嗎?”
阿只一個勁兒點頭。
女人嘆一口氣:“你這孩子,你忘了娘眼睛瞎了,看不見你點頭,你總是不愛說話,就知道用點頭和搖頭來表達心里的意思,可是娘看不見啊,為這個你多挨了多少毒打呢?唉。你這性子一點也不好,不該這么郁郁不樂的。你還小,正是高高興興長大的年紀。”
羽衣聽著這女人氣息竟然越來越弱小下去,那虛弱的樣子并不像刻意裝出來的,便靠近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這位……前輩,您覺得如何?看您的情形真是我被傷到了嗎?”
女人一頓,白眼窩狠狠瞪了一眼,卻不理睬羽衣,只管對著阿只說:“好孩兒,你看看身后那個人,她長得什么樣子,看仔細了告訴娘親。”
阿只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擦著眼淚說:“他、他沒什么特別的,穿得和阿只一樣破爛,臉上臟兮兮的,只是比阿只大了一些,是個大哥哥。”
“胡說!”女人忽然來了怒氣:“你又跟娘撒謊是不是,我都要死了,你還在騙我。她明明是個女孩兒家,哪里來的大哥哥?”
阿只回頭再看,眼睛瞪圓了,辯解:“他真是個男孩子,娘你什么時候能信孩兒一回呢?”
女人嘆一口氣,白眼仁吃力地瞪了瞪,調頭望著羽衣:“你說話聲音明明是個女娃兒,呼吸氣息也是女孩子,卻為何要裝扮成男子來騙我阿只小孩兒?你究竟是什么人,來我這死人墓里干什么?”
羽衣張大嘴巴,有點驚訝,這女人從聲音上判斷自己是個女兒身也就罷了,本來她說話聲不像男子,就算極力模仿也還是不像;只是從氣息上斷定,又隔了這么老遠,她就能做到,可見這女人確是厲害。
“怎么樣,女娃兒,不敢否認了吧?”
羽衣干脆在臉上摸一把,老老實實說:“我確實是女扮男裝的。只是這裝扮的技藝太拙劣了,自然瞞不過前輩去。只是晚輩有件事不能明白,前輩似乎身受重傷,難道,真是晚輩剛才那一掌造成的?”
“哈哈……”女人忽然脖子一揚笑道:“小女娃子口氣倒是狂妄,以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想一掌傷得了我,做夢去吧!你剛才那一掌,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五臺山的大力金剛掌,只是你使得不大像,力道也不夠足。要是稍微再往左邊一點,對準了心臟,只怕老娘這會兒已經上了西天。”
羽衣一想她是瞎著眼睛的,還能說出這一招功夫的出處,還能將當時使出來的力道、方位說得這么清楚,似乎她睜眼看到的一樣,頓時對她無比佩服。
“你的功夫雖然不高,但是體內真氣很足,這股真氣十分精純,沒有幾十年的時間是練不成的,這就怪了,聽聲音你才不過十幾歲的小姑娘,卻哪里能有幾十年的練武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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