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洛陽落日 5(1/2)
此刻的羽衣一心沉浸在武學的全新境界里,全然忘卻了外界的人與事。
什么你爭我斗,什么敵我相抗,對于此刻的羽衣來說,全部就像過耳清風,再也不去掛懷,全心全意只在思索李松寒傳授的武功之精妙。
獨孤劍法本來立意巧妙而無固定章法,很多人就算有機會學到這套武功,也拘于早年修習的武功套路,意識固化,思想狹窄,難以完全打開,所以對獨孤劍法這樣的上乘武功難以理解,就算生搬硬套勉強學得一些,也還是不能悟到其中的精要所在。
機緣湊巧,羽衣從小不會武功,只是這一年來才開始斷斷續續接觸武學,卻沒有名師指點,沒有按照一般武功的基本要求按部就班地一步步扎實苦練,走的是投機取巧的路子。這便致使她對武學的感悟不像一般人那么固定,還沒有形成一個較為慣性的路子。
再加上她悟性極高,所以對獨孤劍法有了無師自通的領悟能力。
李松寒完全沒有料到這個不起眼的小女子竟然具備如此之高的悟性,當下大喜,心神舒暢,不由得將自己本門的絕世武學口訣念給羽衣,而羽衣不知道這樣的一個武林規矩:如果不是磕頭拜認的師徒關系,一般是不能隨便將自己門派的武功外傳的,而學習的人也不能隨便就學。
這李松寒本來生性疏懶散淡,于江湖俗事絕少掛懷,加上看看年過四十。卻從沒遇上過悟性這么好的孩子。便萌生了將這門功夫傾囊相傳的念頭。
而羽衣這傻丫頭哪里知道那么多江湖規矩。只是覺得這門功夫在李松寒身上演繹出來,說不出的瀟灑俊朗舒暢練達,禁不住羨慕至極,現在李松寒主動相授,哪有充耳不聞不去學習的道理?
此刻她的內心里沒有一絲雜念,心頭一片空明,李松寒說出的那些話便像一朵朵雪花,落在一片潔凈無比的石面之上。一瓣瓣清晰無比,然后緩緩消融,化作清水,融進她那深廣無邊的心海里……
黃瘦漢子手中那把銀鉤徑直勾向羽衣面目。
此刻的她就像一個三歲孩童,純明、嬌弱、物我兩忘,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能力。
她眼睛微微閉合,看不見外界的紛擾,自然同樣察覺不到這把銀鉤投來的致命一擊。
銀鉤帶著一股厲風,“呼”一聲刺入羽衣額骨,“嘩啦”一聲撕下一片血肉來。
鉤子尖利無比。黃瘦漢子一看,鉤子上掛著一片人皮。血肉模糊。
再看羽衣,她還是閉目坐著,口中兀自喃喃念個不停。
她額前卻沒有創口,受傷的卻是她懷里躺著的白蘭。
白蘭不知什么時候醒來,睜眼恰巧看到敵手進攻,而羽衣傻了一般沒有反抗,眼看這一鉤子下來,羽衣立馬就會皮開肉綻,萬分情急之下,她才奮不顧身出手相救,可是她身子虛弱,難以動彈,只能伸出未曾受傷的左手,迎著那把銀鉤伸出去,銀鉤比鷹爪還要銳利,自然一下子就撕掉了白蘭手背上的皮。
鮮血立時冒出來,頓時那只手變成了血手。
一股痛徹心扉的感覺一下子抓緊了白蘭的心,她呻吟一聲,身子一仰,昏了過去。
血還在咕咕涌流。
黃瘦漢子一看被擊中的不是羽衣,而是另一個人,極不甘心,便重新揮舞銀鉤,惡狠狠向著羽衣脖子抓來。
月妃一個二郎擔山,李松寒身子下蹲,手中短劍斜揮,卻是一招流星趕月。
李松寒劍刃向上揚去,月妃正好下壓,來不及躲避,“當———”一聲,兩柄劍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優長的鐵器鳴聲。
兩個人都覺得身子有點發麻,禁不住都在心里暗暗敬佩對方臂力驚人,但是腳步并不遲緩,你來我往,重新斗在一起。
李松寒此刻身邊環境有些危急,便暫時停止念誦獨孤劍法的劍訣,全心應敵。
羽衣耳內聽不到他的聲音,便如一股清清溪流忽然斷了流淌,心頭一個恍惚,驀然醒了,剎那間覺得面前刺痛,一股惡風就要揭開面皮那樣厲害。
處于本能,她體內立時一股真氣激蕩,涌上丹田,不由自主地一伸手,右手硬生生向著那把銀鉤抓去。
黃瘦漢子心里罵一聲“找死!”手勁加大,向前狠狠抓來。
卻好像這鉤子掛在了一匹極為結實的布上,被它黏住了,撕不下,扯不開,不要說抓破對方皮肉,就是連扯動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驚得這漢子身子前撲,雙手抓住銀鉤護手,使勁往后拽,他已經不希望能傷害到對方,而是要將自己的銀鉤奪了回去。
可是眼前的情勢卻完全不依照他的心思發展,這柄銀鉤就像長在了羽衣的手心里,無論如何都拽不下來。急得黃瘦漢子一張焦黃面皮變得赤紅了起來。
獨眼在一旁冷眼看著,他因為這黃瘦漢子不聽自己勸告,反而為了立功而爭搶著和自己對著干,所以內心極為不舒服,只是礙于這人是月妃新近較為看重的侍從,所以不敢太過得罪于他。
羽衣只覺得一股熱熱的氣息從自己掌心里源源不絕地流出去,黏住了那把銀鉤,比焊接上去還要牢固。
她細細體味著體內的變化,就在剛才這幾個時辰,仿佛有人為她體內灌注了一些新鮮力量,她覺得精力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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