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桑鶴軒沒有很快回答安思淼的問題,他坐在她旁邊,抬手松了松領(lǐng)帶,解開灰色襯衫的袖口紐扣,接著皺起長眉,忽然翻身上床將她壓在了身下。
安思淼一驚,詫異地看著他,連掙扎都忘記了,她完全猜不到他會這么做,也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如何。
桑鶴軒桎梏著她的雙臂,身子隔著被子貼著她,聲音低沉醇厚,如往日那般溫和,但刻意壓低的耳語卻讓人察覺到一絲與過往不同的掙扎。
“你不應(yīng)該這么問我。我今天回香港辦事,下屬跟我匯報事情,我只能看見他的嘴開開合合,我什么都聽不進去。朋友說我心不在焉,他沒有說錯,因為我心里想著你,我不能專心。”他湊近她的臉,巨大的壓迫感讓她登時忘了反應(yīng),“我一聽到利承澤說你去見了汪永年就立刻回來了,一堆事情等著我處理我都放著不管,損失多少錢我都不在乎,別人都以為我瘋了,但現(xiàn)在你問我離婚怎么樣,我告訴你,我覺得不怎么樣,這就是我的答案。”
說完話,桑鶴軒放開了安思淼下了床,他站在床邊,一手搭在腰間一手扯掉松松垮垮地領(lǐng)帶,喉結(jié)滑動,短促地喘息,眉骨上的青筋無規(guī)律地跳動著。
安思淼怔怔地看向站在床邊那個風(fēng)骨凜凜的男人,這個十分了解如何讓她開心的男人最懂得事卻是如何讓她傷心。他的話不多,甚至沒回答她尖銳的問題,卻讓她再不忍心追究下去。
其實他們倆的處境都很尷尬,比起桑鶴軒,安思淼也不輕松。外公是從小最疼愛她的人,是她的親人,她不想傷害和失去桑鶴軒,同樣也不希望傷害和失去外公。如果說桑鶴軒在陰謀與感情里掙扎,那安思淼就正在親情與愛情中淪陷。
既不忍心因為外公的事責(zé)備他,又無法安心地和他好好相處,安思淼咬緊下唇從床上下去,她繞過床畔去衣帽間拿了外套和背包就離開了臥室。
桑鶴軒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轉(zhuǎn)角,愣了一下后疾步追上去,他走到一樓時安思淼已經(jīng)出了門,他追到門口,手撫著門框,忽然就停下了腳步。
也許現(xiàn)在讓她自己一個人呆著比較好,她大概不想看見他,就像他無法下決心讓她徹底與他脫不了干系卻又因現(xiàn)實而為難時那樣,他那時也無法面對她。
桑鶴軒不清楚自己是從何時開始猶豫的,他本來想著只要結(jié)束這件事,就算無法給她感情,也會努力盡到婚姻的責(zé)任,但后來他發(fā)現(xiàn),當(dāng)你開始在乎一個人時就會不忍讓她受一點傷害。
其實他們之間什么都還沒來得及發(fā)生,可他卻總覺得不開心,一點都不快活。
等到事情真的發(fā)展到必須坦白的地步,他是否還能如開啟這個局面時那樣自信自己能毫無愧疚地繼續(xù)一切,直到達(dá)到目的。
抱著眼不見為凈這個想法的安思淼快速步出了小區(qū),她站在路邊望著飛馳而過的汽車,這個高速發(fā)展的城市已經(jīng)與過去完全不同,有時她甚至不知自己置身何處,總覺得恍如隔世。
漫不經(jīng)心地走在深夜的街上,對于比較關(guān)心時事新聞的人來說實在不是個理智的行為。最近的永江市很不太平,發(fā)生了許多起兇殺案,安思淼跟桑鶴軒兩次提到這件事,她自然不會不知道。現(xiàn)在,她有點后悔自己為什么就這么跑出來了,她大可以在一樓找個房間休息,這么魯莽不只是對自己不負(fù)責(zé),也是對家人的不負(fù)責(zé)。
雖說有些怨恨自己,可更怨恨的卻是桑鶴軒,他居然沒有追出來,就讓她一個人呆在外面。
安思淼越想越生氣,腳下踢飛擋路的石子,殊不知已經(jīng)察覺到自己疏忽的桑鶴軒正沿路尋找她的身影。
為了安全著想,安思淼一直走在車流和行人比較多的地方,濫用遠(yuǎn)光燈這個行為有些泛濫,安思淼不止一次被路過的車輛晃到眼,她想著還是走小路吧,可正打算轉(zhuǎn)身,背后不知哪來一只手,使勁將她推向了馬路中央,前方不遠(yuǎn)處正駛來一輛大貨車。
安思淼呆住了,不可思議地看向剛才自己站的地方,一個陌生的人影飛快跑進了一旁的小路,安思淼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什么人,為什么有人要害她?
刺眼的燈光越來越近,喇叭的聲音幾乎讓她失聰,就在她有點絕望的時候,另一股力量攬著她從幾乎就要撞到她身上的卡車前滾過,兩人一起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安思淼清楚地聽到耳邊那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接著充滿煞氣的言語便響了起來。
“你有冇搞錯啊!行路唔睇路!你想俾車撞死你啊?(你有沒有搞錯啊,走路不看路,想被車撞死嗎!)”
安思淼現(xiàn)在全身無力,腦子一片混亂,意識很模糊。她不知自己哪里受了傷,也可能只是受到了驚嚇,不過還是強撐著精神看了一眼救了她的人,竟然是沈嘉致。
黑色的奔馳車停在路的那一邊,大卡車司機估計也嚇得不輕,車子停在那還沒有人下來。沈嘉致顯然也是偶然碰見這事,十分勉強地在千鈞一發(fā)地時刻把她從車輪前救了下來。
現(xiàn)在,沈嘉致一手?jǐn)堉昧硪皇中蜗罄仟N地捂著額頭,額頭前方就是分隔馬路和人行路的臺階,臺階尖銳的破損處血跡斑斑,看來他撞得不輕。
安思淼看到這些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在她暈過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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