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催促(1/3)
董承風在秦淮河兩年多的時間,見過的人不計其數,卻沒有一個人,有眼前這人的氣度。</br> 這是一個蓄著胡子的中年人,身形修長,穿一件天青色的長衫,頗有幾分青衫落拓的書生氣。</br> 長相更是出眾。</br> 修眉朗目,眉宇之間自帶著貴氣,給人一種不動聲色的壓迫感。</br> 最吸引人的是他的一雙眸子,明明無波無瀾,沉穩大氣,但就是不敢讓人直視。</br> “你叫什么?”他問。</br> 聲音低沉柔和,聽不出任何喜怒。</br> “晏三合,我知道眼前的人很不一般,但你想啊,我連彈琴的手指都保不住了,還怕他個鳥啊!”</br> 董承風頗有幾分自豪道:“我就頭一昂,大大方方回答道:姓董,名承風,你叫什么,報上名來?”</br> 晏三合撲哧笑了,“換個人問這一句,下場就是亂棍打死。”</br> “還有更狂的呢。”</br> 問完這一句,他察覺到蕭澤的臉微微一變,索性又不知死活地添了一句:</br> “你找我來,所謂何事?”</br> “找你來,想聽你彈一曲。”</br> 中年人上前半步,“彈得好,才配知道我的名字。”</br> 董承風心里“哎喲”一聲,心說這人竟然比他還狂,少見!</br> “無名無姓之輩,不配聽我談琴。”</br> 他初生牛犢不怕虎,只當又是一個尋音而來的人,鐵了心的想壓一壓這人的氣勢。</br> “先說姓名,再聽琴。還有,我彈琴,一曲收費一百兩。”</br> 話落,蕭澤的臉色又變了。</br> 中年人目光向蕭澤淡淡一掃,蕭澤立刻往后退一半步。</br> “姓趙,字容與,放心,銀子不會少你的。”</br> 董承風見他乖乖說了,心里得到極大的滿足,“想在哪里聽?院子,還是屋里。”</br> “屋里。”</br> “那就進屋。”</br> 董承風反客為主,抬腿就往屋里走。</br> 進屋,他一看這屋子和他呆的那間也沒什么差別,不過就是屋里的擺設多一點,越發的隨意起來。</br> 他彈琴,喜歡席地而坐。</br> 用腳勾過一個蒲團,他撩起衣裳,大大咧咧坐下去,撥動了幾下琴弦。</br> 中年人看他一眼后,在貴妃榻上歪了下來,半瞇起眼睛,道:“你彈吧。”</br> 董承風一看這架勢,心道這人是個聽曲的行家啊。</br> 真正會聽曲兒的人,都不會正襟危坐,都是怎么舒服怎么來。</br> 既然是行家,那就得拿出些看家的本事來。</br> 董承風彈了一曲了他最拿手的《春江花月夜》。</br> 一曲彈完,料想中的掌聲沒聽見,耳邊只聽見輕微的鼾聲,抬頭一看……</br> “好家伙,竟然給聽睡著了。”</br> 董承風說到這里,就不再往下說,看著晏三合,露出“你也是這副德性”的表情。</br> 晏三合臉上沒有半點羞愧:“不好意思,我對琴音一竅不通,就感覺挺催眠的。”</br> “是啊,挺催眠的。”</br> 董承風此刻的表情,和多年前聽到鼾聲的表情一模一樣——都是說不出的一言難盡。</br> 他心里罵道:操啊,這孫子到底是會聽曲呢,還是不會聽?</br> 在他的琴音里睡著了,這是打算埋汰誰?</br> 正要開口問,蕭澤伸手沖他做了個噤聲手勢,然后悄無聲息的走上前,替那人輕輕蓋了一床薄毯。</br> 然后,蕭澤拿過一個蒲團,在他面前坐下來,眼對眼,鼻對鼻。</br> 董承風徹底懵了。</br> 啥情況啊?</br> 他剛要動一動,蕭澤的眼神淡淡地掃過來,眼里的警告意味十分的明顯。</br> 董承風一點都不懼怕那睡著的人,卻不知為何,卻有些忌憚眼前這一位。</br> 師父曾和他說過一句話,高僧沒有香火氣,將軍沒有殺氣才是最厲害的,因為你永遠看不出他厲害在什么地方。</br> 事后證明,他的直覺是對的。</br> 這位仁兄殺人根本不用刀,一片樹葉,一根樹枝,就能輕輕松松取人性命,下手賊狠。</br> 就這樣,他一動不動的坐了整整三個時辰。</br> 就在他快被一泡尿憋得差點死過去的時候,榻上的人醒了。</b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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