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番外六 鎖香檀 (1)(4/6)
我哭了半日。
誰都不喜歡忍氣吞聲,可該忍的還得忍,把事情鬧開又能如何,五堂姐是嫡出,有的是嫡親兄弟,伯父又得祖父看重,姊妹們鬧意氣爭執是可小可大的事,還是別自討沒趣了。
只那一次,池水清可鑒人,我看見自己的臉上被彈弓打出了一塊好大的淤青,我捂著臉躲在假山里,蹲著嗚嗚哭了半天,大顆大顆的淚水滴落在泥土里,形成一塊小小的濡濕——小九是故意的,他的彈弓一直準的狠。
怎么辦,怎么辦,這下瞞不過去了,不能讓姨娘看見,姨娘會去找爹訴苦,可爹哪敢跟伯父爭辯,這半年曾祖母已病得神志不清了,沒人會給我和姨娘撐腰的,哪怕五堂姐和九堂弟受了責罰,姨娘和我也落不著什么好。
我忍著疼痛拼命揉臉,想把淤青揉掉,酸澀的眼眶卻不聽話,心里委屈了,只能不停的哭,不停的哭……最后我只想出一個笨主意,故意在山石再摔一跤,把額頭磕破,才在姨娘面前糊弄過去。
“你這不省心的孩,把臉弄破了將來怎么嫁人呀!”姨娘的尖叫一如既往的中氣十足。
不過惡有惡報,沒過幾日,祖父大約看小九鎮日頑劣不是辦法,決心把他送去松山書院托好友代為教養,伯母看著最心愛的幼遠行,哭得眼眶紅腫,卻一句都沒敢多說。
五堂姐大概是傷心了,幼弟出門后大病一場,連閨都沒法上,祖母心疼她,便把她搬到自己屋里親自照看,足足養了大半年,五堂姐才病愈出來。
大病后的五堂姐再沒欺負過我;憑七妹妹怎么討好攛掇,都冷冷地不理不睬。
沒多久,曾祖母過世,祖父開始丁憂,和齊老公爺來往的更密了,九個月后我滿十歲,我爹作為孫服孝結束,齊府忽來提親,老國公要為他的次孫聘我為婦。
祖父很平靜地答應了。
不過府里的其他人卻不平靜。
這件事便如平地一記驚雷,驚倒了除祖父母外的所有人,大家都用驚異的目光的看著我。
比家世,老國公雖不如祖父在朝堂上強勢,卻也所差不多,而且人家到底有個世襲罔替的爵位在,綜合來看尤有勝之。
比家財,老國公的母親平寧郡主幾乎把大半個襄陽侯的財帛給了兒,老國公的父親做了十幾年的鹽道,老國公自己又放了十幾年的外任,這還沒算國公府幾代的積累。
盛家固然也算富庶,卻怎么也比不上;且盛家嗣旺盛,而老國公統共兩個兒另個孫,怎么分都富富有余。
比人,新郎人選年方十六,已有秀才功名在身了,其父是老國公的次,目前位列從大員,而我爹……
不用再比下去了,這樣的公門貴介公,只有伯父的嫡女五堂姐,或二伯父的嫡女四堂姐才勉強配得上,連大伯父的庶女堂姐都比我強些。
在盛府眾人的恍惚愕然中,由祖母和大伯母親自主持的定親禮有條不紊的進行準備著。
接下來,我的日過得十分詭異。
幾位堂姐心中如何想我不知道,但面上還是依舊的雅客氣,幾位伯母始終處于驚愕中,思不得其解,祖父母一臉高深莫測,也沒人敢去問,大家面上裝著喜氣洋洋,一起來向我嫡母恭喜(幸虧八妹妹早早訂了親,不然我真不敢看嫡母的臉)。
這是聰明人的做法,笨人的做法就精彩多了。七妹妹看我的目光,像是想活活吃了我,如果目光能化作利劍,大約我已千瘡孔了。
在我正式定親禮前一個月,我姨娘和邱姨娘十幾年的戰爭終于分出了勝負。因前陣我定親的事,我姨娘完全傻了,以至于連巴結我爹的工作都不夠盡心盡力,讓邱姨娘領先一步生下了兒。
我爹老樹開花,抱著新弟弟喜歡的不得了;邱姨娘趁著爹爹高興,提出一個異想天開的建議,為著幼將來有依靠,怎么也得給他親姐找們好親事,這樣罷,既然齊老國公能不嫌棄六丫頭的身份,自也不會嫌棄七丫頭,不如跟祖父說說,把這門親事讓給七丫頭吧。
——不得不說,邱姨娘和我姨娘的實力的確旗鼓相當,難怪能纏斗十幾年。
樂昏了頭的我爹還真的呵呵去跟祖父說了,當場樂生悲。
沒有曾祖母攔著了,祖父很解氣的用家法狠狠收拾了我爹一頓,我爹足足大半個月沒法下炕,連我的定親禮都是大伯父扶著他出了一面,意思意思算完。
“你以為齊老公爺是瞧上了你,還肯聘你閨女做孫媳婦的?!也不照照自己的模樣,我替你臊也臊死了!”
這是祖父痛打我爹時罵的話,其實也是說給六位伯父伯母聽的。
這樁婚事處處透著奇怪,位伯母都是人精,怎會貿貿然行事,只有我那倒霉的爹,還有更加倒霉的邱姨娘才這么傻。
曾祖母過世后,祖父丁憂在家,閑時無聊,早想著要收拾我爹了,偏我爹絲毫不曾察覺,居然還自己送上門去,這不找抽么。
原本祖父為父親準備的磨練,不過是到一個窮鄉僻壤去做書吏,收收紈绔弟的性,不求他聞達天下,至少不能敗家。而這件事后,祖父發現我爹的愚蠢程遠超自己的預期,于是待遇升級了,我爹一養好傷,就要被送到西北荒漠某小城去當編外教諭。
我爹當時就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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